周敏撩开窗帘,往后眺望,万家村在视线里越发模糊
姚秋见状,手中锦帕轻轻擦拭周敏早已泪流满面的脸:
“小敏,别怕。以后我就是你姐姐,亲姐姐。我会帮你找到你丈夫。我会保护你。”
周敏转头看向姚秋,扑进她怀里,安静且无声的默默流泪:“姚姐姐,谢谢你。”
安安靠在周敏另一边,紧紧抓着她的手,默默无声。
柳瑾深拉着安安的衣角,坐在一旁也没有说话,这几天他看见的东西,受到的打击太大。
回程的路,因为多了妇孺孩子,明显b来之前慢了很多,足足走了一个月的时间,三月底的时候,他们才紧赶慢赶的走到西北的第一道关隘,虎门关。
此时它就像是一头狰狞巨兽,雄伟又壮观,伏在西北前方,守卫着身后土地。
看着城外排起长队想要入城的人,周敏眼神恍惚。
这里入城极为严厉,没有户籍不可进。
他们的马车因为柳泽的私印,通关极快,马蹄急速踏过,车轮滚滚,碎石滚动。
踏过虎门关后,世界宛如被割裂一般,开始变的不一样。
城外,狂风卷沙的粗犷si寂,一路上蓬头垢面的流民si尸都好似成了幻觉;城内,蓦然变成了热闹人气。
孩童光着脚丫到处奔跑,虽然面h肌瘦,可眼底充满着对生活的希望。
即便依旧缺衣少粮,可路边却搭起了施粥的各种棚子,由挂着计字军旗的兵将和各路脸se各异的豪绅氏族组建,棚子前排起的长队里男nv老少,稚子孤寡,衣衫褴褛面上却带着笑。
这里的人,活的b城外的人有希望。
入城之后,柳泽骑着高头大马护在马车一侧,其余护卫分布在马车四周,他们没有在虎门关停留片刻,直接疾驰在道路中,往关后中心城的凉城奔驰而去。
这一个月的相处,柳泽虽然对周敏还是有很多困惑,但也感觉到她对姚秋和柳瑾深的真心
虽依旧戒备却也少了些许膈应,只是偶尔对姚秋和自家冤种儿子对周敏母子的各种嘘寒问暖有些没眼看。
“小敏觉得虎门关的人生活的如何?”
姚秋见周敏一直看向车外,一边极为自然的为周敏拢了拢身上素se披风,一边问道,言语中隐隐还带上了一丝不可言说的小骄傲。
“这是一片充满生机的地方。”这是周敏的真心话。
姚秋一笑,看着周敏:“是的,生机。曾经我相公也这么说过。”
“这都是柳相公的功劳。”周敏含笑,不忘捧一捧柳泽,这一个月的相处,姚秋已经将他们的事情全数告知,包括她是如何被人绑走。
“也不全是。”姚秋听到周敏口中对自家相公的夸奖,开心的眉眼都要起飞,但却故作矜持的笑了笑。
“还有相公的主公,那一位在背后布局谋划,步步为营,是我相公最佩服最信任的人。”
姚秋提到计修宴时,双眼发亮,闪现一丝粉丝崇拜明星的粉头既视感。
若非知道姚秋很ai柳泽,周敏都要以为姚秋疯狂迷恋的人是计修宴。
她内心惊讶,面上不显。
原主记忆里,计修宴冷漠疏离难以接近,故事里的计修宴残忍无情,手段狠绝,怎么看,都不像会有si忠粉的样子。
“姚姐姐,似乎对那位主公,很敬仰。”周敏压下眼底的神se故作好奇的问道。
“自然。”
“西北诸城怕是少有人不敬仰,崇拜他。在西北,不管是士兵还是民众,都将他视为唯一的信仰!”
“是主公将他们从深渊解救。主公不止智计深远,还仁慈宽宥。虽手拿屠刀却心似菩提,即便是街边乞丐,他都会心有不忍。温柔谦虚的他对自己的幕僚更是礼贤下士。”
“这难道不是最有明君之相的人。”姚秋的话让周敏内心掀起阵阵惊涛骇浪。
计修宴?他,心似菩提?仁慈?!温柔谦虚?!!!
你怕不是认识的计修宴和我知道的那一位是两个人吧……
姚秋怕是对计修宴有什么天大的误解,他若仁慈,故事里也不会说他将天下杀得没剩多少人,更不需要nv主出面停止男主的屠戮。
计修宴,那可是面若菩萨,心似魔鬼般狠绝的男人。
不过听姚秋这话,计修宴,这是给自己设了一个高大上的人设啊!
和骨子里的黑心芝麻,简直判若两人。
而此时,计修宴早已接到柳泽信号,得知入关后,他就早早出了城,礼贤下士般等候在凉城外十里坡的古亭之中。
宝塔古亭四周,一群黑衣护卫目光灼热的看着那个如神一般高洁清贵之人,拥簇着他,如群星拱卫明月。
计修宴对于身后那一群炙热的目光视若无睹,背对众人眼神深处压抑着一gu厌世的冰冷,负手眺望远处云雾缭绕中的巍峨雄山,心思深沉。
风吹动他的衣摆,紫衣华贵,大氅猎猎。
乌发在风中轻扬,朝yan的金se光蕴于他俊美深邃的脸上浮跃,一双沉静幽冷的凤眸如含万里星河,眼眸半阖,似沉思,似假寐,几缕发丝垂于鬓间,难掩优异骨相,泛着苍冷的yanse。
一人打马而来,翻身下马,跪在亭外:
“报——柳大人车马还在五里之外。下午申时可至。”
身姿修长而挺拔的男子转过身,如变脸般,冰冷消散,眼带惊喜,凤眸浅笑,好似春风暖yan,融化万里冰封,不只让人信服更让人觉得惊yan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