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以前没看出你喜欢养蛇。”
“在国外的时候养过一阵,回国时就把它带回来了。”
我重新看向方应琢,轻轻地叹了口气,“方应琢,你变了很多。”
“怎么了?”
“你现在……让我有点意外。”我委婉地说。
……何止是有点意外,简直是要怀疑方应琢是不是变了个人。
方应琢却不以为意,他笑了笑,说:“但我觉得这样没什么不好。至少,现在你就不会离开我了。”
听到方应琢的话,我微微皱了皱眉。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当初莫名其妙消失去美国的那个人难道不是他吗?
“你什么意思?”我问他。
“不过没关系,”方应琢见我面露疑惑,不仅答非所问,还俯身亲吻了一下我的额头,“现在这样就很好,你还是回到我身边了。”
尽管方应琢的种种亲昵动作极尽温柔,我却不自觉地感受到一阵可怖的寒意。
过了一会儿,方应琢把缠绕在我手臂上的黑王蛇拿开,重新放进饲养盒内。方应琢又说:“秦理,你困了吗?一起睡觉吧。”
我当然不困。此时此刻我所处的环境简直称得上危险,我怎么敢毫无顾虑地高枕而眠。
但我知道,方应琢并没有提出一个问句,他只是在通知我,现在到了该睡觉的时间。如果我不遵守,说不定会有其他意想不到的惩罚。
不过,我转念一想,虽然方应琢现在绝对无法称得上理智,但是他应该还没有丧心病狂到会将我灭口的程度,既然我刚才已经决定好好积攒体力,那么吃好睡好是个必不可少的先决条件。
于是,我回答方应琢:“那我先去洗个澡。”
据我观察,浴室是这间屋子唯一没有监控的地方,正好也方便我一个人整理一下头绪。
放在以前,我是个洗澡异常迅的人,全身上下加起来用不到十分钟,现在的情况大不相同,我还不想那么快回到卧室面对方应琢,只好尽可能地在卧室里拖延时间。好在方应琢准备的洗护用品一应俱全,想想也是,他在粟水镇洗个澡都要用到一大堆瓶瓶罐罐,而那时的我甚至不知道护精油和身体乳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打开花洒,开始逐一使用方应琢准备的东西,严谨程度不亚于做实验,生怕遗漏了哪个步骤,导致压缩了洗澡时间。我坐在浴缸里,再次环视周围,现这座浴缸的占地面积甚至过了我出租房里那张床。
果然,在足够的财富面前,寸土寸金这种说法似乎也不再成立。
经过一番拖延,直到泡到指腹起皱,我才起身披上了浴袍,去吹头。我看向镜子里的自己,现我的头好像又变长了一些。自从正式入职创合科技以后,我便不再继续兼职模特的工作,按理讲也不再需要继续维持这个型,但平时工作忙,总是想不起来要去理,一直任由头长到了现在这个长度。
我平常只会把头吹到半干,但今天则吹到了从头顶到梢全部干透,才放下吹风机。
与此同时,门外适时地响起三声敲门声,像是方应琢已在外面恭候多时,“秦理,你让我等了好久。”
我赶紧用余光扫了一眼洗手台附近的架子,看到一瓶未拆封的身体乳,于是我扯谎道:“我在涂身体乳。”
方应琢好像笑了一下,隔着门板,听得不算很清晰:“那我来帮你涂怎么样?”
“不用麻烦!我自己来……”
话音未落,方应琢的手已经搭在了门把手上,他轻轻向下一压,而后推开了门。
糟糕,我怎么偏偏忘记了锁门这回事?!
毕竟我在出租房里一直是独居,从来不必担心有人闯入,自然也不会有洗澡时锁门的习惯。
方应琢走了进来,显而易见,他也看到了那瓶身体乳的包装还依旧完好无损。方应琢没有直接将我戳穿,而是神色自如地拆开包装,对我说:“过来。”
我站在原地,额角处慢慢地滑落一滴冷汗,我硬着头皮说:“方应琢,要不然还是去睡觉吧?其实我本来也不爱涂这种东西……”
然而,方应琢是一头犟驴,这件事我早就知道。
方应琢不一语,沉默地注视着我,在他的视线之内,我动作迟缓地向前走了两步。
浴袍中间的腰带原本就没有系得太紧,松松垮垮,又因我走这两步彻底松散开了,一件衣服顿时变得与摆设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