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令禹一把抓住她的手,十分珍重地说:“我是认真的,就这个侵权案子结束以后,我发现我在西城的生意并不少,可能赚得没有在沪市多,但是足够我们过下半辈子了。”
猛禽区里总是会传来一股动物的粪便味道,实在不是谈这种事情的好地方。
黎芝娴看着他,最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确实,如果陈令禹想要来西城,凭借她和周汐、杜泽易的关系,他也绝对不会缺客户,只是说可能并不是只做金融的了。
“这样吧,不是都说兔狲胆小,并不是每次来动物园都能见到兔狲的吗?如果今天我见到了兔狲,那我就来西城工作。”陈令禹斩钉截铁地说。
既然无法得出一个答案,那就交给天意。
黎芝娴也认可了这个想法,无奈地说:“好,那我们等下拭目以待?”
从没想过有一天会在动物园里许愿。
一路参观下来,看了藏野驴,见了草泥马,又看了野牦牛,还和岩羊远远观望了一下。
按理说,这个动物园是很好逛的,再加上天气晴朗,气温凉爽,应当是一次不错的约会。
但陈令禹的心一直七上八下的。
黎芝娴也好不到哪里去。
一路上她都在给陈令禹指,这个驴在打滚啦,那只老虎在散步啦,还有公孔雀对着母孔雀开屏,花花绿绿的屏都快怼人家脸上了,母孔雀还是不买账。
“这家动物园里的动物都很自由。”陈令禹站在玻璃栈道上,下面就是棕熊区,远处是西城的高架桥,有车辆飞驰而过,“他们没有被关在笼子里被参观,而是在露天区域里可以自由活动。”
黎芝娴笑着说:“是啊,我跟你说啊,就我们下面这个棕熊区,你知道为什么做要把它们三三两两地分开吗?”
“为什么?”陈令禹问。
仔细看,虽然动物都是在露天区域饲养的,地面也是自然地貌,除了有人工摆放的一些木桩、爬梯等,但整个区域之间又用铁网被分成了好几块。
“因为这几只熊之前会在土里打洞,动物园的工作人员发现熊熊们都不见了,才发现它们在地下挖了个家,每天都躲在下面,不出来营业了,所以现在才做了这个区域的隔断,不让它们天天在地下。”
“原来熊还会打洞啊?”陈令禹惊奇地说。
黎芝娴鄙夷地看了一眼他:“不是吧,熊要冬眠的啊。”
“哦,这样的吗?”
看陈令禹这漫不经心、魂不守舍的样子,黎芝娴就知道他没有完全放松地在参观动物园。
这一切都要怪那个赌约,但这也是他们之间不可少的一个环节。
“你很紧张吗?”黎芝娴只好带着陈令禹继续往山下走。
“当然紧张。”陈令禹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深呼吸了几口,“难道你不紧张吗?”
“我还好,我不像你,你做什么都能成功,一路顺风顺水的,好像只要是你想的,你就一定会得到。”黎芝娴淡淡地说,“我想要的东西,最后都会失去,所以我学会了放下执念。”
对面来了一家四口,他们上山,而陈令禹和黎芝娴下山,楼梯不宽,陈令禹只能站到黎芝娴的身后去。
等人走了,陈令禹才说:“还计较这个呢?不过没关系,就看这次是你的体质强大,还是我的体质强大,看谁能影响那几只小兔狲了。”
听到这个话,黎芝娴笑了笑,没再言语。
下山后不久,楼梯的右方有一条小道,就是通往兔狲馆的。
这家动物园与其说是观赏性质,不如说是救助和科研性质占比更大。这里面的许多高原动物都是在草原、雪原上被发现送来救助的,很多都没办法再送回野外才留在动物园里,由工作人员精心照顾,同时,在救助的过程中,工作人员也对高原的生态环境开展了研究。
以前和边煦第一次来的时候,黎芝娴还羡慕过这里的工作呢。
越靠近兔狲馆,陈令禹的心就跳得越快,黎芝娴也越来越沉默,擦肩而过的游客都欢声笑语,仿佛与他们格格不入。
“准备好了吗?”黎芝娴回头看陈令禹。
陈令禹咽了咽口水,点点头:“来吧。”
黎芝娴又是一笑,低着头拐进了兔狲馆的参观小路上。
兔狲馆是几间连在一起的小矮房,每只兔狲都有自己的名字,也都有自己的房间,房间里有工作人员置放的玩具、爬架,完全就将兔狲们当自己的小猫来养。
但由于兔狲的胆子普遍比较小,它们不喜欢陌生人,所以常常会躲在后面的培育室里,而不出来营业。
因此,陈令禹才选择把自己的命运交给这可爱的小动物。
每个落地玻璃前都站满了人,但看不出兔狲有没有出现。
走到这里,陈令禹才真真切切地感到有一丝害怕和后悔,心想这个行为也太大胆了。
但已经走到这里了,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黎芝娴比陈令禹好不到哪里去,她这一辈子算是经历了不少,能让她这么紧张的事情还真不多。
他们一前一后地走着,在人挤人的兔狲馆里使劲儿往玻璃里面瞅,每个角落都观察过了,一直都走到头了,每个房间都看过了,可是就没见到任何一只小家伙的身影。
玻璃上贴着动物园的告示,说兔狲是比较胆小怕事的动物,请耐心等待,不要大喊大叫,让它们自己慢慢出来。
“为什么兔狲不出来啊?”有个小孩趴在最前面,抬头问自己的爸爸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