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令禹连忙双手端碗接过:“还好吧,没有习不习惯的,刚工作的时候太忙,只觉得吃饭是维持生命体征的方式而已,能吃上饭就已经很不错了,哪里还在乎非要吃什么山珍海味呢?”
这顿饭吃得很是轻松,黎芝娴、陈令禹和周汐是同龄的亲密好友,孙晴也没有长辈架子,和他们一起聊天说八卦,甚至还给他们分享自己最近在交往的白男。
“啊!看起来很帅哎!”周汐惊喜道。
孙晴得意洋洋:“比我小十岁。”
“哇靠,阿姨下次给我介绍一个,我都单身多少年了。”周汐羡慕地说。
孙晴却对她摇了摇头:“他们都配不上你,你看你,公司高管,不缺钱,长得又漂亮,你别给他们机会。”
“对,阿姨说得有道理。”
末了,孙晴又悄悄跟周汐说:“国外的还是比不过我们国内的,阿姨看啊,小杜就不错。”
周汐立马嗤之以鼻:“阿姨,他就算了吧,我跟他认知都那么多年了,要在一起早在一起了。”
孙晴拍拍她的肩:“所以说啊,没遇到合适的就还是单身的好,一个人呆着也很不错,无聊了就叫上小杜和芝娴去旅行,多棒啊!”
陈令禹听了,侧头对黎芝娴说:“孙阿姨活得才清醒。”
要说黎芝娴的命好,她父母早逝,一个人早早独立;但要说她的命不好,她又能遇上边煦、孙晴以及周汐、杜泽易这么好的朋友。
这些或苦或甜的经历结合在黎芝娴身上,造就了独一无二的她。
黎芝娴算是默认了陈令禹的说法,反问道:“你下午做什么了?”
她问这个话单纯是作为东道主关心一下陈令禹这个远道而来的客人有没有在西城住得不习惯。
但不知道是不是她语气的原因,让孙晴和周汐都不说话了,只往她这边看。
关键是陈令禹还偏偏不要命地来了一句:“这么关心我?”
“……”黎芝娴无语,“吃菜吧你。”
面对着孙晴似笑非笑的好奇脸色,陈令禹也不再开玩笑了,正经道:“帮你解决了一下你这个官司的后顾之忧,然后我联系了一下法院那边,不出意外的话后天就会再次开庭。”
“那就好,越快处理好这个事情越好,免得耽误你太多的时间了。”黎芝娴对陈令禹说。
这话却让陈令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们似乎是重逢了,而且相处起来也没有隔阂,可那十几年的时间始终成为了他们之间那道客气的坎儿。
陈令禹不说话,黎芝娴也有预兆般地情绪低沉了下去,自从边煦离世后,她时不时就会这样。
孙晴看得出来,拿出烟来问陈令禹:“陈律师抽烟吗?”
“不抽,阿姨。”
“那你不介意我们抽吧?”
他们坐的是包厢,没有其他人,陈令禹当然不会介意。
孙晴把烟拿出来分别给了周汐和黎芝娴,给自己点了烟后又把打火机扔给她们。
“阿姨,你怎么知道我喜欢抽百乐柚子茶?”周汐把爆珠捏爆,才放进嘴里猛吸了一口。
孙晴说:“因为我也喜欢,这次回来还给你们带了几盒呢,葡萄红酒可乐的都有,之前边煦每次都让我回来的带一些。”
边煦刚开始抽烟的时候喜欢抽国产的那些味道重的,后来慢慢开始喜欢进□□珠,黎芝娴一直没有太在意边煦抽烟这件事。
当她在边煦留下来的衣服里发现一盒百乐哈密瓜,点燃了才知道他原来抽的都是这么甜的烟。
就是这么好的人,突然就那么苦地离去了,连带着黎芝娴的甜蜜新婚生活也成了一场梦。
一提到边煦,包厢内的气氛就沉静了下来,就连火锅汤底都慢慢从沸腾变得安静。
陈令禹看着眼前三个吞云吐雾的女性,她们是边煦生命里最亲密的爱人、亲人和朋友,也是这场悲痛经历的亲历者。
她们吐出来的香烟混着火锅的热气不断上升,弥漫开来,四处散去。
就好像边煦已经走了,可他也从未离开。
果然如陈令禹所说,吃完火锅的第二天,黎芝娴就收到了传单,通知了开庭时间。
周汐把那天的工作全部都推掉,给傅尧放了假,让他来现场,杜泽易也在把曹总送走之后匆匆赶来。
开庭前,陈令禹在等待室里再次给他们几个核对了说辞,孙晴则在一旁听着,问道:“需不需要我帮忙?”
“不用的阿姨,有他们几个就够了。”陈令禹说,“这场官司不难打,我们势在必得。”
杜泽易扶着孙晴坐下,笑道:“阿姨您可要放一百万个心,咱芝娴找的陈律师可不是普通人。”
“花言巧语。”周汐白了一眼杜泽易,“天天讨好阿姨干嘛,你图谋不轨。”
“我乐意。”杜泽易怼了回去。
傅尧生怕自己的两个老板掐起来,连忙挡在中间:“好了好了,两位霸总,把老板娘的事情忙完再打吧。”
一直站在一旁抽烟,默不作声听他们说笑打闹的黎芝娴掐灭了烟,朝他们走过来,问陈令禹:“你昨天不是说替我冲锋陷阵吗?又准备了什么?”
陈令禹却笑得神秘兮兮:“等下你就知道了,绝对是我为你准备的一个大惊喜。”
没过多久,周美媛带着边怡走了进来,等候室的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孙晴和周美媛都互相看见了对方,周美媛朝这边愤愤地看了一眼,孙晴却连理都懒得理她,气定神闲地看了回去。
这淡定且自信的神情让周美媛顿时有些惊慌失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