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原本是没有资格来到这个世上的,我恨不得在你生下来的时候就一把掐死你,但我还是把你养到这么大了。”
是了,胡兰不仅欺骗自己,还欺骗别人。
在郑平刚刚学会说话,开始懂事的时候,胡兰不停的向他灌输,他是夏勇强奸了自己以后生下来的孽种。
而郑平也因为这个身份,一直在家里面活的像是一个透明人。
他一直以为胡兰所说的强奸的事情是真的,所以他觉得自己的出生就是一种错误,他天生就带着罪孽,他在家里面永远都是吃最少的饭,干最多的活,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任劳任怨,他以为这样可以孰清楚自己身上的罪过。
郑平知道夏勇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可胡兰每次提到夏勇的时候都是那样的悲痛欲绝,因此郑平从未想过要去认祖归宗。
他就当自己的父亲已经死了,这辈子就只有胡兰和郑泽君两个亲人。
他以为他这样做,就算没有办法彻底赎清楚他自己的罪过,可他终究和胡兰与郑泽君是血脉相关的亲人,在一起朝夕相处了十多年,就算是养只狗,恐怕都会有感情吧。
可胡兰……
竟是宁愿从来都没有生下过他吗?
郑平眨了眨眼睛,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要掉眼泪。
胡兰无比厌恶的扫了他一眼,“不要喊我妈,我当没有你这个儿子,你也当没有我这个妈。”
她毫不留情的说出了这世间最残忍的话,“你也知道你的身份有多么的见不得光,只要你今天替你哥顶罪了,我就当你报答了我这十几年来的养育之恩,从今往后,我们之间所有的一切都一笔勾销……”
浑身僵直的郑平顿时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好似变得稀薄了起来,耳畔出现阵阵轰鸣,只看得到胡兰的嘴唇在上上下下的开合,具体说了些什么却是完全都听不到了。
在这短短十几年的人生里,郑平最渴望的事情就是母亲能够多分一些眼神到他的身上来,能够和他多说几句话,关心关心他。
可当胡兰真的将目光全部都投到他身上的时候,他才发现竟然原来是这样的痛苦。
感觉自己的胸腔里面有无数把刀子在胡乱的挥舞,几乎快要将他的一颗心都给切的支离破碎了。
最后,浑身颤抖着,几乎连站都站不稳的郑平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喊了一声,“好!”
“我答应你们。”
说完这话,他整个人好事都被掏空了,颓然的跌坐在了地上。
可在一旁的母子两人,却没有任何一个将他搀扶起来,只自顾自的沉浸在事情已经办成的喜悦当中。
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又恢复了那个翩翩少年郎的郑泽君嘴角微微上扬,愉悦的心情毫不掩饰,不断的从他的眉眼当中溢散出来。
既然郑平已经答应了下来,那么后来的事情发展就很顺利了。
郑泽君将胡兰和郑平两个人带到了案发现场,那是在从镇上的学校返回村子的路途当中的一片树林里。
高三的学生要上完晚自习才回家,这个点儿已经很晚了,大部分的村民都吃完饭躺在了床上准备休息,因此也并没有什么人路过,没有人发现林星灿已经死了。
她衣衫不整的躺在泥地上,下体一片狰狞,浑身上下还有多处的刺穿伤。
郑平看了一眼林星灿的尸体,又扭头望向郑泽君,“你都做了些什么?一字不落的全部说一遍。”
郑泽君一时之间都有些不敢直视郑平,可为了自己能够不去坐牢,他还是强忍着这种不适感,把自己所有的卑劣,都展示在了这个自己一直都瞧不起的弟弟面前。
因为他们俩是在一个村子里,所以基本上每天放学以后都一起回家,这样路上也能有个伴。
走半路的时候,郑泽君将林星灿拉到了树林里面表白,因为学校里面有很多谈了恋爱就导致成绩下滑的小情侣,所以郑泽君觉得如果林星灿和自己谈恋爱的话,说不定也会成绩下滑,这样他高考的成绩就可以超过林星灿了。
可他万万没想到,林星灿不仅拒绝了他,反而还呵斥他小人行径,甚至说要把他表白的这件事情第二天告诉老师。
郑泽君一时着急,就将林星灿给控制了起来,用书包带子绑住了她的双手,把她给侵犯了。
他之所以会选择这样做,还是从他母亲胡兰的身上学来的。
一个孩子小的时候,父母给他灌输什么样的思想,他就会长成什么样的人,胡兰整日里当着郑泽君的面骂郑平是个孽种,哭诉自己被夏勇毁了一辈子。
所以,郑泽君以为只要他也如当初的夏勇一样侵犯了林星灿,那么林星灿的这辈子也就毁了。
而且那个时候的名声对于一个女孩来说极其的重要,他敢肯定,无论是林星灿还是林星灿的父母,都不敢把这件事情拿出来正大光明的说。
这样一来,他不仅可以获得高考状元,还可以得到一个优秀又漂亮的妻子,简直就是两全其美。
但林星灿的选择又一次出乎了郑泽君的意料。
林星灿没有哭哭啼啼,也没有大吼大叫,只是沉默着穿上自己的衣服,然后拔腿就跑。
郑泽君看出来了,林星灿要跑的方向是镇子的方向。
她要去报警!
不能报警,无论如何也不能报警!
郑泽君从书包里面掏出来了削笔刀,三两步冲上去扯过林星灿的衣领,将她拖回了原地,然后用那把削笔刀,一下一下的捅死了她。
再接着便是,郑平将林星灿身上的血抹在了自己身上,一步一步走到了镇上的警局里面报案自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