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到他手有些脱力。
“他……为了救下我和两个受害者,自己去挡了那个土魔法。”
“他还清醒的时候,问我,他值不值?他说他以为他不会死的……”弗格森面无表情的说道。
“单靠一腔血勇行事,理应是这样的结局。”浮光平淡地说道。
“值吗?”人到中年,晋升无望的警官不知道是在问自己,还是在问浮光。
他陷入沉默,闭上眼睛思考着。
在阴影中显得他的脸十分枯槁,眼眶异常的深邃。
“呼~呼~”浮光吹了吹茶杯上的热气。
“人如草芥,我们的所作所为注定会被时间磨平化为虚无。”
“我们的生死,天地不在乎。”
“生死的轻重,由人来定义。”
浮光指着弗格森说道:“在你的余生里会记得这个年轻警官吗?”
“他叫格罗姆。”弗格森睁开眼睛,双目微掀的缝隙中闪着微微光亮。
“有舍弃生命而要达成某种目的的觉悟,还真叫他做成了……”
“他不该死,不想死,但死的……怎么形容呢?”
浮光举起茶杯,遥遥敬向既勇敢又怯懦的、正直的年轻警官。
“伟大!无需多言!”
……
“哗哗哗………”
男人在花洒下沐浴,冰冷的水流冲刷着他身上的污垢,在地上泛起浑浊的涟漪。
涟漪之上泛起的是过去的点点滴滴。
国破家亡,在海上漂流遗失的、尚在襁褓之中的女儿……血腥的实验台,庞大丑恶的干枯虫尸,被一整条抽离出的、沾着他血肉的脊梁骨……
他拧上了自来水的开关,用一张粗布毛巾擦干粘在他身上的水滴。
走到破旧的洗脸台前,上面有些泛黄的镜子正映着他。
浑身的腱子肉很是充盈饱满,神色也不似刚刚那么疲惫了。
那根被他揪掉的黑指又长了回来。
看来这种变化是不可逆的。
他摩挲着焊在他腰间无法取下的虫腰带,扭腰观察着映在镜中嵌在他背上出机械声响的那条炼金脊骨和遍布他背部的扭曲虬结的黑色血管。
他拿起剪刀修剪短自己的头,之后握着剃刀修须。
“啊,清爽多了。”莫莫看着镜中的自己,有些享受的感慨道。
这份短暂的松弛对他来说真真是一场及时雨。
他穿好衣篮里为他备好的替换衣物后自淋浴间走出。
眼神锐利,神色坚毅。
相比之前多了层鲜活的气息。
掀开酒馆后屋的帘子,看见正厅来了一桌散客,想来生意刚刚开张,托比在柜台后面坐着看报,而迪亚在忙碌打扫。
掀开帘子的莫莫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喂……那不是……”
“失踪了一段时间的……”
“前前代代理?”
其中还有俩人脸色阴晴不定的用目光交流一番后,将乱糟糟的酒钱放在桌上便匆匆离去。
剩下的客人也都作鸟兽散了。
“洗完了?”听到声响的托比头也不抬的闷声问道。
“嗯。”本想说点什么的莫莫点头回道。
“莫莫先生……”迪亚有些担心的说道。
莫莫走到迪亚边上,轻抚着他的头,脸上显露一丝笑意:“这次,多谢了。”
“自那天你说【家族】的总部召见你之后……满城都是你的追杀令……你捅了多大的篓子?”托比并没有抬眼看莫莫,语气淡漠的说道。
“反正是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莫莫回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