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呈焦急之情溢于言表,一把年纪了还这样不得安宁,只因圣上信的人太少。
式凉听到这消息没有波动是不可能的,伸手扶魏呈起来。
两草犹一心,人心不如草,圣上终究和俞凌川离了心。
“任无衣去了,他总归能留下毒方和相关手迹,有一分希望争取一分。”
“按理余毒应该清了。”
“这谁知道的事,我来也不止寻方解毒。”
魏呈狠狠攥住式凉扶他的手。
“此行来,请你出山。”
知天命的年岁再度卷入权利纷争,这需要斟酌,式凉不为所动。
“不久前,咱国境最南的海上泊来一艘漆黑大船。”魏呈露出惊悸和抗拒的神情,“那上面下来一群人,形如鬼怪,嘴里唏哩呼噜不知道说的什么,带来的东西却好似有仙人之能。”
没经历过现代社会的式凉也并非闻所未闻,他认为那可能是系统给他的书上记载的洋人,外国人。
“他们有攻击性吗?”
“那倒没有,内阁决定先供着他们,想办法交流。”魏呈想了想,“听说西边有能听明白他们话的人,快赶过来了。”
即便这样,众臣也慌了神,圣上瞒着重病,许久未上朝,并肩王在外,众人没了主心骨,魏呈趁圣上少有的清醒时候与他商议,再联同常安公主,决定来请式凉出山。
式凉不可能真放着这辛苦打下来的昌盛江山不管,这帮洋人直奔朝廷,显然不止为财,商议不好,不是明天也是后天,又会开战。
祁陌一心治内,他做的很好,人人沉浸在国家的富足中,没人想到远隔重洋的另一边还有一群形貌不同的人,即便想到,想的也晚了些。
“我去一趟吧。”
魏呈笑了笑,料到式凉放不下,也可怜他这时还要奔波。
走前式凉久久凝视这片山坡,如今是盛夏,漫山遍野铺着明黄色的小小蒲公英花,如同盛放了一片阳光。
灰色的墓碑在灿如阳光的花海中分外显眼。
一定会回来陪你。
回京途中文羲对这位传说中的颜阁老充满好奇。
寒苦出身,青年中举,年轻时是出了名的美男子。
升迁,被贬,流放边关,卷土重来登顶权利顶峰,政绩突出。
不娶妻不纳妾,与男人结亲,深情专一,未老辞官,隐居山林。
时至今日再度出山坐镇,这跌宕起伏的一生光是简单道来便充满传奇色彩。
这一路上的沉重安静让文羲倍感无趣,能看的只有沿途风景和魏呈的冷脸,再就是总随身携带一个玉壶和墨条的式凉。
他看上去不那么老,有些皱纹,但放在他脸上像是时光有意为他增添魅力,比起他家老顽童的父亲……不在一个层次似乎比不了。
回京,式凉未到候府与常安公主寒暄几句便匆匆入宫。
难得祁陌意识清醒,能和式凉说些话。
“老臣今年五十了,还给老臣找事。”
“你可是大玥朝的活传奇。”祁陌不怎么见老,可消瘦得厉害,“倒是我放你放的早了。”
他从明黄帷帐中伸出来的手,皮包骨头,惊人的苍白,手腕纤细易折。
病气的面容上双目半阖,眸色便带出几分阴暗。
“怎么会病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