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話到了嘴邊,卻是變成了:「你文杏姐姐是個好的。」不管怎麼說,文杏能這樣說,的確是極好的。而且,這麼幾個月相處下來,文杏的品行她也看出幾分,至少不是個喜歡說空頭答話的。文杏既這樣說,那麼肯定就會這樣做。
陶芯蘭其實長得和她並不是很相似,陶芯蘭更像母親多些,她則是像父親多些。母親的瓜子臉,柳葉眉,還有輕靈的眼睛,都傳給了陶芯蘭。陶芯蘭現在還小,尚且看不出什麼,可是等到將來大了,想必也不會比母親的容貌遜色到哪裡去。
像母親也並沒有什麼不好的。只唯獨一樣,她希望陶芯蘭千萬別像母親。那就是性子。母親的性格太軟了,甚至有些懦弱。否則,也不會在父親去了之後,也跟著就去了。連三個孩子都不顧了。
不過至少眼下看來,陶芯蘭是沒有朝著這方面發展。相反的,或許因為經歷了一連串的事情,陶芯蘭隱隱的,已經有了幾分堅毅。只是,有時候到底是年少,有些氣盛了。而且也衝動。
這讓陶芯蘭很欣慰。
「若是我真的去了針工局,你行麼?」雖然覺得陶芯蘭不軟弱,更不是離不開她的小姑娘了,她還是覺得不放心,到底問了一句。
陶芯蘭笑眯眯的,一雙杏核眼都變成了小月牙兒:「姐姐就放心吧。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子了,難道還不知道照顧自己?」
陶君蘭失笑,擰了擰妹妹的小耳朵:「好,你長大了。那我就放心了。」
嘴上說著放心,可是卻還是囑咐了許多。
見陶芯蘭耐心一一應了,並不是敷衍她,這才讓她放下心來。
將香囊給了劉媽媽之後,又過了幾日,綠柳就帶了確切的消息:「如果沒有意外,應該是鐵板上釘釘子了。針工局的姑姑,很喜歡你的手藝。」
陶芯蘭又驚又喜,卻又有些意料之中的平靜。畢竟,她的手藝也是不錯的。
得了綠柳的消息,陶芯蘭雖然還沒開始收拾東西,卻也做了一些準備:譬如對陶芯蘭的一些叮囑之類的。
按理說只等個兩三日就該有正室的吩咐下來,結果卻是不知道怎麼,直到第四日了,也沒有任何動靜。
陶君蘭不由納悶起來,只是也不好表現出來,只想著,晚上仔細問問綠柳。
結果還沒等到晚上,就來了一個消息:浣衣局的管事姑姑,要換人了。現在的劉姑姑,要放出宮去。
陶君蘭下意識的想到了綠柳:她知道這個消息麼?這個消息,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因為也是偷偷傳來的消息,所以一時半會的,還真無法判斷真假。
可是到了晚上回了屋子,見了綠柳那神情之後,陶君蘭心裡一沉,頓時明白過來:這個消息,怕有可能是真的。
陶君蘭第一個反應倒不是想著自己去針工局的事情還成不成,而是下意識的想:劉姑姑走了,是什麼人來接管浣衣局?以後綠柳她們的日子會不會很艱難?畢竟,綠柳她們也算是劉姑姑的親信,來的姑姑,未必會待見的。
而她和陶芯蘭幾乎可以說是仰仗著綠柳的,若是綠柳都自身難保,那麼她們姐妹兩個的日子,只怕就更加艱難了。
於是陶君蘭扭頭去看文杏和采鳶的臉色。文杏一臉平靜,似乎什麼事兒也沒有,不過到底也不如以往樂呵呵的。
至於采鳶,蹙著眉頭,多少也有幾分擔心。不過看著似乎也不算太擔心。
綠柳的反應是最大的。不過想想也能夠理解:她和劉姑姑的關係最親近。而她曾說了,劉姑姑將來會讓她做下一任的管事姑姑。可劉姑姑如今這麼一走……顯然這件事情就這麼沒了下文了。綠柳……可謂是順勢慘重。而且將來管事姑姑來了,說不定第一個就拿她下刀。
只是這件事情,她也不好開口安慰什麼:怎麼安慰,也不可能改變事實了。況且她本來也不是個會說話的,所以乾脆就什麼也不說。
陶芯蘭見氣氛不對,也沒敢和以前一樣拉著文杏玩鬧。
屋裡安靜而又壓抑得厲害。
最後還是綠柳率先出了聲,她恨恨的啐了一口:「我就不信,乾娘出宮了,咱們還就活不下去了?!」
陶君蘭險些就要叫一聲好了。她是很認同綠柳這種態度的:不管怎麼樣,日子總是要過的。與其悶悶不樂的,倒不如樂觀些。橫豎,總是能過得去的。
「你能這樣想是最好了。」陶君蘭笑著拉住綠柳:「總能好過的。再說,不到最後,誰也不知道事情究竟會怎麼樣。也許現在看來是禍事,將來又變成了好事呢?所謂福禍雙依,正是這樣。」
綠柳勉強一笑;「自然如此。」
顯然,縱然想開了,可是心裡的鬱卒也不是一時半刻就能完全消去的。
不過陶君蘭也不再去勸,橫豎隨著時間過去,綠柳總能緩過來的。
等到夜裡睡覺的時候,陶君蘭卻是後知後覺的想到了一件事情:這一次的事情,會不會對她去針工局的事情有所影響?
按理說是應該不會,可是萬一呢?畢竟,事情過去了這麼好幾天也沒了消息,說不準就是受到了影響?她的手藝雖然不錯,可是卻也不見得就少了她不可。
可若真的因為這個黃了事兒,她也是無可奈何的——畢竟,她在這件事情上是沒有任何力量的。不管怎麼著,她只能受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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