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堡里,秦战突然从梦中惊醒,一头大汗,“糟了,我似乎忘记了一件要紧的事……”可是什么事呢?半晌没想出来,最后叹了口气,“算了,反正都忘了,明日再想不迟!”
司马熠眼睁睁看着秦苏将面前的两只馒头四只鸡腿吃完,姿态那叫一个优雅,啃个鸡腿都能啃出一副大家闺秀模样来,嘴角都不带沾上一点油的。
这点东西,直吃了半个时辰。司马熠便坐在她对面看了她半个时辰。
吃完东西,秦苏去摸杯子,司马熠给她倒了一杯茶,她毫无压力地拿了茶水漱完口,施施然起身,跟具木偶似的翻过窗户,走了,司马熠看着刻意为她打开的大门,默默地走到门前,看了一眼坚守的侍卫,明明他的住处到处都是侍卫,她却硬没被一个逮到。
“你们不知道她怎么进来的?”
侍卫羞愧难当,默默地低下了骄傲的头颅。
司马熠觉得,自己简直就养了一群饭桶。可一想到,自己不也是被那个东西啃了半天才醒过来,明明平日即便是睡觉,他的警觉性也是非常高的,一想之下,心中郁气更甚。
只是,书上说,这得了迷症之人,梦游时,是为了补偿百日惦记的东西。
司马熠突然想到白日让那个小东西看见了自己的身体,于是晚上她便来夜袭了……
司马熠的鸡皮疙瘩再次掉了一地。
看来那小东西是对自己存了歹念。司马熠看了一眼自己只穿了一条长裤的身材,身上被舔过啃过的地方莫名地开始发热发痒……
卢其看着秦苏以诡异的身形从琅琊王居住的地方游荡出来,巧妙地躲过了所有哨卫。侍寝之后还能有这身法,看来她的身手的确不容小觑。
他正待追过去,突闻身后阴风咋起,回身便是一剑劈去,呲地一声,剑势被挡住,郗泓左手持刀右手持剑,将他的路封死。
卢其收了剑,“又是你?”
“本将军奉琅琊王之命来保护秦姑娘,晋地之内,除了殿下,谁也动她不得。”
郗泓的意思可多了,一则,你尾随秦苏又是奉的谁的命?二则,不管你奉的谁的命,这晋国地界,除了皇上,谁的命令还能有琅琊王大?
在所有世家大族中,高平郗氏绝对算得上一个异类,他们是唯一一个从开国伊始,便诚心效忠皇族的士族,其他家族讲究的门阀政治权力平衡,他们敬忠的是皇权。
卢其冷笑一声,转身离去。
从本质上来说,郗泓跟卢其属于同一种人,他们就像是在荒原里长大的狼,对某些猎物有一种近乎偏执的喜好。而秦苏,便是能引起他们兴趣的猎物。
郗泓目送秦苏安全进入自己的厢房,才回去禀报司马熠。
“一个时辰,这么久?”这足够秦苏爬上几十个来回都绰绰有余了。
郗泓道:“秦姑娘又去了厨房。”想了想,“大概,她还饿。”
司马熠:“……”
☆、
翌日早上,将士们喝粥时,发现今天的粥辣得不能入口,吃包子时,发现包子馅儿里躺着蚱蜢的粗大腿,伙头兵们在他们精心准备的辣椒酱里发现了大量的水蛭,一心想要体验一把军营生活,让琅琊王看到他们吃苦耐劳精神的王凝和卫泱,则在自己的饭桌上看到了蟾蜍。
王凝拔剑就砍,蟾蜍还没砍到,卫泱白眼一翻,又晕了过去。
这事闹得整个军营都沸腾了起来,直接导致司马熠启程前还不得不审问一翻。
王冲把一帮伙头兵押解进来,跪在司马熠面前,司马熠只问了一句,“厨房里怎么会有这些东西?”
在琅琊王面前,这些人哪里敢不老实,只是稍微说得委婉了一点。
“小的听说秦地好食野味,所以刻意找了这些来招待秦姑娘。”
呵呵。司马熠半眯着眼,这通常表示一种危险信号。
众将士不自觉地腿软,扑啦啦跪了一地。他们用自己粗壮的大脑认真思索了一下,难不成,那位秦姑娘真是琅琊王的心上人?明明昨日一向高冷持稳的琅琊王把她碰过的东西全都砸了个稀巴烂。
众人随即醒悟过来。是了,琅琊王是何等身份,真要办秦苏,不过一句话的事儿。结果他气成那样都没伤秦苏一根毫毛,他们却不知天高地厚地来了个“替天行道”……
众人想到此处,冷汗扑簌簌地往地上砸。
好半晌才听司马熠悠悠道了一句,“她看到是什么反应?”
送饭菜的两个人想了想,准确说来,秦苏的反应很令他们吃瘪。原本就是想用那些虫子吓唬吓唬她的,结果,她脸色都没变一下,反而赞了一句。
“她夸殿下有才。”
司马熠瞳孔缩了一下,难怪昨晚会梦游跑去啃他,原来是把这笔账算在自己头上了,还用了那么诡异的方式来表达不满,乘机揩油,当真无耻得紧。
自然,那些什么蚱蜢水蛭蟾,也肯定是那个小东西弄的,一个时辰能忙活这么多东西出来,还没被别人看出端倪就上了桌,不得不赞她一声挺能干的。
“念你们初犯,寡人便不作计较了。”
众人面面相觑,他们以为至少领几十军棍才算合理,谁知道琅琊王今日如此良善轻描淡写地就将他们的罪赦免了。
“殿下,厨房乃是重地,出了此事……”
司马熠能想到那是秦苏做的,王冲如何想不到。从卢其的汇报里,昨晚秦苏是从琅琊王的寝殿里出来的,这充分说明琅琊王对秦苏不一般。越是不一般对太原王氏威胁越大,而今日看琅琊王似乎并对此事并不知情,他如何肯放过这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