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什么也没有嗅到。
这屋子里只有一股霉味,伴随着柴火燃烧时的烟味,并没有贺灵城所想的古怪气息,贺灵城不由便更加懊恼,只想方才那种境况,若自己再晚来一些,只怕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少主只差一点就成功得手了,偏偏还是自己打断了他。
不行,他得想办法弥补。
贺灵城转过头,见江肃已抱起了乌歧的猫,而乌歧紧张不已眼巴巴盯着,二人都不曾注意到周遭生的事情,贺灵城这才匆匆凑到李寒山身边,小声询问李寒山,道“少主,方才”
李寒山闭上眼“你误会了,我们只是想将衣服弄干。”
贺灵城原不想相信,可李寒山神色真诚,他也知道少主不擅长撒谎,他方才相信了李寒山的话,却又忍不住问“少主你还没说”
李寒山“方才被打断了”
贺灵城以为打断这一切的是他,匆忙道歉“我不该不敲门就进来。”
李寒山“无妨,被打断了很多次,不差你这一次。”
贺灵城“”
什么,告个白而已,怎么还能被打断很多次
李寒山看了看江肃,见江肃的注意力着实不在两人身上,方才小心将贺灵城引到一旁,忍着满心委屈,将这段时间内生的所有事都同贺灵城说了一遍,当然,他自动略过了自己没穿衣服被江肃看见的那一幕,而后再小声与贺灵城道“我本来想再试一次的。”
贺灵城“”
贺灵城总觉得李寒山所描述的这一切有些不对。
江肃好似与以往不太相同,又扯些什么修习止水剑法需得断情的无用说法,倒像是在纠结亦或暗示,只不过他话中所藏的话,凭少主这等直来直去的脑子,是绝不可能听懂的。
贺灵城再看向江肃,见江肃仍是在逗着乌歧的猫,偶尔却要状若无意看他们一眼,显然很在意他们究竟在说些什么。
贺灵城忽而便明白了。
他本来就觉得奇怪,就凭江肃这能言善辩几句话气疯教主的能力,不该连李寒山那么直白的几句话都听不明白,如今看来,他觉得江肃不是不明白,而是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只当做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既然如此,贺灵城觉得,自己应当为他们两人再添一把火。
他已经知道了,江肃纠结的根源在于温青庭传下的那半部止水剑法,他觉得温青庭要门中所有人断情,因而才会如此纠结,那他若是想要帮助少主,便直接从这件事下手便好。
贺灵城回到火堆边,拿了根柴火拨弄火堆,一面故意同江肃道“江少侠,我记得你想看看我教中同令师祖有关的卷宗,对吧”
江肃几乎都已要忘记这件事了,贺灵城突然提起,他便点了点头,道“对。”
“回去我就让人给你翻出来。”贺灵城道,“对了,我隐约还记得一些,江少侠可要听一听”
反正在此处烤火太过无趣,听听故事也无妨,江肃便点头,道“你说吧。”
贺灵城稍加回想,添油加醋。
“正月初八,无执剑主温青庭随教主归返,夜中同榻而眠,促膝长谈,令教中守卫退出院外,无令者不得入内。”贺灵城绘声绘色道,“正月初九,二人往山中灵泉,共浴;正月初十,雪中赏梅,大醉而归。”
江肃“”
不知为何,听起来好像只是几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可从贺灵城口中说出来时莫名就有些不太对味。
“教主令副使清扫房屋,以备无执剑平日歇息,可夜中二人多抵足而眠,彻夜长谈,只如相逢恨晚,情意深笃。”贺灵城又想了想,说,“我只记得大抵,教中卷宗内写的,或许会更细致一些。”
江肃“细致”
“夜半声响暧昧,两人举止亲密,说真的,江少侠,我不会胡乱说话,若非如此,我又怎么会说是令师祖勾引了谢无教主呢。”贺灵城叹了口气,又道,“不过如今看来,勾引二字是我偏见,他二人应当是两情相悦,情深义重,只可惜后来迈不过正邪相对的坎”
贺灵城对李寒山使了个眼色,李寒山却不明白贺灵城的意思,贺灵城只得皱眉,趁着江肃蹙眉深思,急忙凑过李寒山耳边,压低声音,匆匆道“少主,他是在装傻。”
李寒山一怔“装什么”
他再看向江肃,多日来心中的疑惑好似顷刻便已荡然无存,若江肃一直以来都在装傻,那也怪不得这些时日来他觉得江肃举止奇怪。
李寒山微微一顿,便接着贺灵城的话道“温青庭怎么回事他自己都不断情,为什么要求门中其余人断情。”
江肃“”
贺灵城便道“他就是在胡说八道,这天底下,哪儿有什么功法需要断情。”
江肃“”
李寒山这才转过目光,看向江肃,见江肃并不看他,他终于忍不住开口,唤“江肃,你一直都知道吧。”
江肃却反问“我知道什么”
李寒山一时间竟忍不了心中激动,他未曾想过自己纠结许久,结果却只是江肃在同他装傻,他有些委屈,几乎想也不想,道“你还在装傻”
贺灵城“”
完了。
贺灵城觉得完了。
他努力了这么久,可却忘记了一件事。
在情感之事上,少主就是个傻子。
江肃本就装傻不愿承认,偏偏少主还要说得这么直接,好了,这路堵死了,江肃绝对不会承认的。
果真江肃挑眉,道“装傻什么装傻我听不懂你的话”
话音未落,李寒山已经抓住了他的胳膊,像是心中憋着一股气,二话不说便已凑上前去,几乎是正巧猛然撞在了江肃的唇上。,,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