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僅不怕,還在瞄見前方街口有一道身影正在慢條斯理走著的時候,主動喊住對方:「帥哥!」
身影沒有反應,不知道是沒反應過來彌什在跟他說話,還是不認為自己是個帥哥。
彌什只能拖著人字拖,艱難跑到那人跟前,拍了拍他的胳膊:「帥哥,請問這是哪啊?」
男人應聲轉頭。
離得近了,彌什才發現男人體量很高,身材修長又健壯,即使穿著一身黑色連體作戰服,也能從布料凸顯的陰影里勾勒出肌肉的形狀。
長得很帥,五官混血般立體。
難道是外國人?
就在彌什猶豫要不要用英文再問一次的時候,對方終於開口說話了,他輕蔑冷笑道:「哼,這裡是哪裡,你會不知道嗎?」
…啊?
原本就很迷茫的彌什,這下更迷茫了。
男人似乎很高冷,沒有要給彌什解釋的意識,丟下一句「別廢話,信不信我一刀砍了你。」後便繼續往前走了。
彌什看了一眼他別在腰間的武士刀,又不知如何是好,只好跟著男人往前走去。
爛泥路太難走了,人字拖幾乎要黏在土裡,好在他們要走的路並沒有很長。
城寨門前已經站著四人,有高中生打扮的清秀少年,拎著公文包習慣性佝僂腰背的男人,還有一對渾身紋滿刺青的非主流情侶。
唯一的女生斜眼瞥向彌什兩人,不耐煩地說:「怎麼還有人來,這樣副本會很難。」
副本。
彌什敏銳捕捉到這個單詞,但她沒有提出來,因為在場眾人對這句話並無反應。
好在即使她不問,人群中也不乏有像她一樣,又好似比她知道的信息多一些的人——那位中年男人忽然蹲下,用抓著公文包的手抱住腦袋,絕望哭喊:「我不明白!我努力工作,養家餬口,為什麼會被無限選中?」
「我會死的,我一定會死的!」
「從這裡逃出來的人,連屍體都不完整。」
彌什沒有懷疑上班族說的話,因為她聽得出來,他是真的很害怕,甚至接近崩潰邊緣了。
「哼。」黑衣男人再度冷笑,並沒有因為對方是像爸爸一樣年紀的上班族而給他面子:「裝模作樣,只有被社會流放的人才會被無限空間選中,別再裝作懵懂的樣子了。」
黑衣男人話音剛落,那對渾身刺青的情侶驀地對視一笑,無聲勝有聲。
彌什還注意到,這對情侶的脖子上,掛著牙齒做成的項鍊,看起來像是真的人類牙齒。再結合黑衣男子那句「無限空間只選社會流放者」的話來看,項鍊瞬間獵奇得很有想像力。
被社會流放的人,這句話有很多解釋。
瀕臨死亡的人,走投無路的人,反人類倫常的人,都可以說是被社會流放了。
彌什自認自己不屬於任何一種,也不明白為什麼會被拉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