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除掉的这点对张一叶很重要,这是他叱咤风云的唯一途径,闻言大受挫败,不提转校的事了,只说“暑假这就没了,又要开学了,想哭。”
关捷却对开学有点渴望,他每年都这样,放假的时候想上学,上学期间又垂涎放假,说白了就是贱心作祟。
于是他积极地跟路荣行打听了一些高中的事情。
关捷“学校大不大”
路荣行“比一中大一半吧。”
关捷“那挺大的了,食堂的饭呢,难吃吗”
路荣行总共没吃两回,印象十分浅淡“还行吧,我都在对面学校吃的饭。”
关捷心说还行你倒是吃啊,嘴上却没敢说出来,换了个话题“寝室呢”
路荣行“跟你初中住的格局差不多,不过房间新一点,都是楼房还有个吊扇,其他没什么了。”
比下有余,关捷越听越满意,说完了物质需求,又开始打探精神需求“挺好的了,除了运动会,学校平时还办别的课外活动吗”
路荣行“也跟初中差不多,电影、演讲、朗诵比赛什么。不过对面的艺校活动多,有兴趣的周六日可以去看。”
关捷感兴趣地说“都有什么活动”
路荣行每回拿了琴就走,没有仔细逗留过,只好说“没注意,开学了你自己去看吧。”
张一叶在旁边看他俩你一句我一句,因为是别人的学校,便只有坐冷板凳的份。
吃完后3人去张一叶家拿上篮球,沿着街道溜达回大院了,为了消食,难得一起打了会儿篮球。
可说是打,其实就是单方面的血虐。
张一叶以一对二,还能打出完全碾压,一会儿来个剪刀腿,一会儿又带球转身灌篮,还有余力说垃圾话,将路荣行和关捷批鄙视得一无是处。
关捷不以为耻,用膀子拐路荣行,当着“张老师”的面窃窃私语“说你呢,反应迟钝,像个丧尸。”
路荣行麻木不仁,相互伤害道“到你了,说你人矮脑仁小,跳起来只有3厘米高。”
张一叶“”
他是表达了类似的意思,但是完全没有这么刻薄和夸张,只能说这些人心理太阴暗了。
闹着玩的打了4o多分钟后,路荣行和关捷都跑不动了,回家门口坐着吃桔子去了,剩张一叶一个人在篮板下跑跳。
路荣行吃了两个桔子,等手心的热度退了,回屋里洗了个手,把翻页器和谱子拿了出来,坐在椅子上把赶花会给撕了下来。
关捷看见他撕书,心里隐隐就有点惭愧。
其实他努力过了,但镇上没有琵琶教材,去的那天靳滕也不在家,关捷其实还有点买书的钱,就是到最后没花出去。
路荣行却根本没注意到这一点,他家里谱子一大堆,翻页器却从没见过,在他看来这个礼物已经很好了。
他把赶花会的简谱卡进前3页,又回屋里搬出琵琶,动了下手指打开了翻页器,然后坐下来,对关捷笑了一下。
欢快的旋律很快响起来,在他翻过第一页之前,关捷一直盯着他,听见曲子没有断,心口无端就盈满了淡淡的喜悦,就像不期然闻到了喜欢的花香一样。
旁边的人在弹琴,对面的人在扣篮,关捷两边转动视线,真心觉得有特长的人确实有种让人侧目的帅点。
关捷心里很羡慕,他也很想有个特长,但想完只觉得自己一无是处。
他什么都不会,长得也不高,真是不能细想
关捷连忙晃了下脑袋,低头去撕桔子皮,淡淡的香氛随着他的动作扑进了空气里。
29号,关敏自己回学校报道,李爱黎抽出半天时间,押着关捷上街去买了2套衣服。
裤脚都有点长,李爱黎比划完拿到厂里去给他改了,走前交代他“今天别乱跑了,回家把秋天冬天的衣服都收好,我晚上回去给你装被子。”
关捷提着外套回了大院,二话不说先收了7条内裤和7双袜子,对于男生来讲,什么衣服都没有内衣重要。
第二天早上9点半,关捷带着自己的爸,他爸带着他的学费,和路荣行一起上了大巴车。
开学车上学生和行李多,走道里都放着棉被包,路荣行没地方放琵琶,干脆将它打横放在了自己腿上,琴头那边支棱出去,自然就压在了关捷腿上。
关捷挺重视他的琴,一路上都将手搭在琴轴那个圆包的沿口,怕突然刹车给它飞出去了。
这细节他自己没留意,路荣行却不知道怎么看见了,并顺便注意到了他的手指。
关捷小时候爱玩泥巴,指甲缝里总有圈黑线,现在他的指甲变干净了,像粉又像白的指甲盖曝在日光里,上面有层珠贝似的光泽,看起来温柔而健康。
这瞬间路荣行忽然现,关捷的手不大,但指头细长,也没有过大的关节,手型居然还挺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