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已经……”楚阮月目光一沉,呆看着他。
苏凭渊心弦一绷:“啊,没关系,我随口问的,卖掉就算了。”
话虽如此,仍是失落,他很喜欢那副画,一心想占为己有,借着义卖的由头本是刚好买下,却不曾想两个人的约定终究是一个人的自作多情。不过这事不怪楚阮月,只怪他没表达清楚。
“看来大家都很有眼光,你的画早晚会被更多人认可。”
苏凭渊自言自语地说,也不在意她是否能听见,只要现场够喧闹,就能把失落藏起来吧。
“不是的。”楚阮月擡高音量,“那副画……”
正要说下去,周围又起了欢呼喝彩,后面的人激动过头,撞到了她的后背。身体失去平衡,她迫切地去寻找支撑点,幸得随手一抓便被人扶稳。
“没事吧?”苏凭渊侧身在畔,是高大可靠的存在,轻易就解救她于失衡。
此时此刻,楚阮月的双手攀在他的右臂上,紧贴皮肤的手掌像沁着凉意的玉石,让人心神一振,掸走所有烦扰。
“没事。”楚阮月喘了口气,像在排解刚才的恐慌,微蹙的细眉和轻抿的嘴唇透着股说不上来的可爱。
她似乎没在意二人间的距离,毕竟已经算近得贴身了,近得都能看清她浅浅的卧蚕与嘴角的一粒痣。
苏凭渊不分时段的心动感又来了,能与之“媲美”的要数之前听她偷偷念诗的那次。一样的忍不住盯着她看,一样的心跳越来越快,一样的会有渴望亲近的沖动。
现在纯属意外的肢体接触打破了分寸感,让他更加头脑混乱。
“走,我们去别的地方说。”楚阮月打断他的胡思乱想。
苏凭渊垂下手,默认与她的触碰到此为止,即使是不情愿舍不得,也只能忍耐着。
再近一步会被讨厌的,而他一心只想博她欢喜。
庆幸楚阮月答应了,也跟着他逆向走出人群。没人知道,他此时的呼吸声心跳声比在场的歌唱声还要夸张,想被她了解又不得不藏起来的矛盾,一直贯穿于整条路。
后来的后来,苏凭渊每每回想起来时,那场面如同被放慢了节奏的电影,而他希望主角永远是他们二个人就好了。
“画还留着。”终于远离喧闹,楚阮月主动说完刚才的话,“你说过那副画很好看,所以本来就打算留给你的。还在教室里,我去拿给你。”
苏凭渊心喜,又不能表现得明显:“一起去吧。”
回到教室,一个人都没有,这反而让苏凭渊松了口气。依照楚阮月的性格,大概是不会在人前跟他聊这麽多,但只要两个人独处,她便能更轻松地表达情绪。
一定是刚开学那时,他鼓励她继续画画、还称赞她的画技、还帮她保存画作得来的信任。
这份信任于他而言很重要,但凡是能多了解她一些,做什麽都可以。
他发着呆,被包的完好的画便递过来。
“怕沾灰,我封起来了,你拿回去看吧。”楚阮月双手捧着画,一脸乖巧。
“好。”苏凭渊接过,有点爱不释手,“这幅画你开价是多少?”
楚阮月连连摆手:“不用,这幅画没算在义卖里,我送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