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州正要解释,陈员外突然站起身,拿上他的紫砂壶,盘着他的掌珠,往外走去。
“我想起书坊里还有点事,白掌柜,我先走了,你给我煮两碗红烧排骨米线,一会儿让小黄端过来就行。”
白小芽应道“好的,你多会儿要,是现在就要吗”
陈员外道“你先给他们这几个秀才公把面煮好了来,我的不急,你随时有空再做。”
看了眼刘文采他们的锅里,已经快见底了。
白小芽问道“现在要加水煮面吗”
“加吧,辛苦掌柜的了。”刘文采笑着道。
“客气了,应该的。”
白小芽话音刚落,黄宁已经提来了水壶,往两口砂锅里都倒上水。
加完水,他又往两个小火炉里加了些无烟炭。
而刚刚关于话本子和寡妇的话题,苏云州他们已经没说了。
因为刘文采向他们使了眼色,并悄悄捏了一下苏云州的胳膊,示意他不要再继续说这个事。
苏云州和赵金明与江远山不大熟悉,然而刘文采和江远山关系却很好。
他很清楚,江远山的大哥去年在地龙中没了。
所以考虑到白小芽的身份,他觉得在店里提到“寡妇”不合适。
因而他刚刚才急忙咳嗽了一声,奈何6芒却没看懂他的暗示。
见他们都闭嘴不再提了,白小芽也不好主动去问。
锅里的水开后,她把面端出来,倒下锅,并往里加了点盐。
刘文采他们边吃边聊,八个人,一吃就吃了半个多时辰。
吃完后,付了钱,几人酡红着脸,摇摆着身体往外走。
赵金明说北街花楼前两日来了新人,问刘文采他们要不要去玩一玩。
“嗝你请客啊”刘文采迷离着眼睛,打了个隔,语调慵懒地问道。
赵金明揽着他的肩膀“我请我请,走走走,今晚咱们到北街去快活一晚。风月话本子总不能白看嘛,看完要实践一番。”
几人互相搀着,往北街走去。
白小芽一脸淡定地收了钱,让方老先生把账记上。
她正要回灶房去煮陈员外要的米线,秦捕头带着两个捕快走了进来。
“白掌柜,给我们来一锅中份的干锅鸡,要辣一点,再加点番薯宽粉,一人来两碗米饭。”
“好。”白小芽笑着应道,转身去了后院。
给秦捕头煮完了干锅鸡,她又煮了两碗红烧排骨米线,交代黄宁端到隔壁的雪松书坊去。
想了下,她又道“我们一人端一碗吧。”
也就几步路,很近。
因为两边铺子是紧挨着的。
把米线端到书坊后,白小芽交代黄宁“你先回去吧,我在陈员外的书坊转一转,客人来了,你就叫我。”
黄宁转过身,一跛一跛的走回饭馆。
白小芽之前一直没到书坊去看书,一来是繁体古言她看着有些费劲,二来,每天忙完,也没心情再看闲书,只想好好休息。
陈员外接过米线,坐在一旁的小桌子前吃。另一碗米线,是给他书坊里的小二买的。
他对待自己的人,都很大方。
因而他虽然赚的多,但是花的也多。
见白小芽送完了米线还不走,背着手闲庭信步的在书坊里转悠了起来。
陈员外问道“白掌柜,你想要什么样的书,要不说出来,我给你找。”
白小芽“我随意看看,你吃你的,不用管我。”
她要是没记错,刚刚听他们讨论的“写寡妇”的那个人,似乎叫什么朝暮白。
白小芽背着手在一排排的书架前转了一圈又一圈,终于在其中第三排中间的位置,看到了一本书,一眼看上去就与别的书完全不一样。
其他的书,一看就很正经,这本书一看就很不正经。
书的封面是桃花明月,皎皎圆月下一株正盛开的桃花树。
树下站着一对男女,女子柔弱的依偎在男子怀里,男子搂着女子,低头眉目含情地看着怀里的女子。
书的名字叫月下会春娘,署名是朝暮白。
白小芽拿起那本书,翻开了第一页,还好,没有想象的晦涩难懂,她大致能理解什么意思。
难易程度,跟金瓶梅差不多。
只不过这玩意儿的尺度,可比金瓶梅大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