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冬屁颠颠地从柜子里掏出两张存折,塞进卫辰的手里,“卫先生,医院离不开人,我先把存折抵在您这,等过段日子能离开人了我再去取。”
卫辰捏着手中的存折愣了下,长长薄薄的小本本,轻的毫无分量,隔着存折邵冬的手仍旧那么温暖、软和。
“不急。”卫辰说完也没讲客气,随手将存折塞进口袋里。
几个人坐着说了会话便离开了。
卫辰坐进车里不知在想着什么,钱予长和张叔对视一眼随即别开头各自心如明镜。
钱予长推了推眼镜:“卫先生,以邵冬家的经纪状况根本无法偿还手术费和后期复建费用。邵白先生右腿腿骨粉碎性骨折,日后只怕会留下后遗症。我们想请邵白先生过来做音乐总监理论上行不通。”
卫辰挑眉:“哦?请他做音乐总监?”
钱予长纳闷:“卫先生,邵白虽然没有参与娱乐圈,但他和不少大型音乐工作室都有联系,据我所知这几年中不少歌手乐队都得到过他的帮助。他只是不和经纪公司签约,也许是不想被经纪公司约束,音乐人大多个性十足。”
卫辰掏出了存折,把玩着。
钱予长:“卫先生邵冬能力强,有培养的价值,现在是不是和可以谈合约了。”
卫辰弹了弹存折,仍旧没有回话。
张叔认认真真开着车,心说钱助理这次你就不开眼了吧,卫先生看中的也许不是邵冬的能力呢?
钱予长转过头看着后座的卫辰。他一直犹如卫辰的左膀右臂,多多少少能猜中卫辰的心思,可这次他似乎猜错了。
卫辰并不是想要借着邵冬为跳板最终将邵白签到公司,对公司签下邵冬的事也不感兴趣,那么……
钱予长:“卫先生,邵冬对钱虽然不敏感,但挺机灵的。”
卫辰:“怎么说?”
钱予长:“我在医院那两天,他旁敲侧击说了好几次要还钱,却从不把钱拿出来,卫先生一出面,存折都给了,我估计这就是他们家全部的身家了。”
卫辰嘴角勾勾,从来医院就板着的脸此时完全柔和了下来,眉间带有几分惬意。
钱予长转回身体,看了洋洋得意的张叔一眼,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邵白的身体一天一天的恢复,人很虚弱,但身体状况有了明显的好转,每天能醒过来的时间一天比一天长。
在卫辰的安排下,两名特护帮着邵冬照顾邵白,让邵冬也有空处理自己的事,他抽空回了一次学校。
公认的好学生突然失联,学校到处找,好容易得到消息,也无法过多苛责邵冬。
家里就只有父子俩个,父亲出了车祸,孩子年轻处理事情自然会有欠缺之处,老师们不会不通情理,眼看就要放暑假,学校期末大考来临,推荐邵冬保送的老师却犹豫了。
邵冬没听说过保送的事,也不会纠结。只是这次事故,让邵冬打消了考研的念头。老爸住院算是捡了一条命,想要康复需要长时间的细心照顾,家里没有了生活来源,他怎么可能安心念书。
带邵冬的老师有些失望,却也无法说太多,只让他在好好考虑一下,无论邵冬怎么做,人生这条路只能靠自己去走。
邵冬在医院里也没干坐着,该练的都在练,如今有了空闲时间,也会看着远处的湖景尝试自己写曲作词。
程勒这几天不知是不是有了好事,神清气爽,找到医院抱怨邵冬不讲义气,出了这种事竟然不先通知他,随即拿出了一万块。
“拿着花,别跟哥客气。”
邵冬知道程勒家里有条件,一下子拿出万不成问题,可他们只是学生,又没有收入来源,这钱多半是从家里要的,他怎么都不好意思接。
程勒大手一挥:“哥自己的,拿着用。”
邵冬愣了下:“小酒吧都是免费表演的,你跟着人去商演了?”
程勒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神神秘秘地说:“我签了‘雅蝶’,暑假要去b市总部那边训练,就不能陪你了。”
邵冬捏了捏手里的钱,塞回去:“你要去b市总得用钱,这该不是你家给你的生活费吧。”
程勒死活不能收回来,“笨冬瓜,你是嫌钱少?”
邵冬头摇成拨浪鼓:“不是,到处借钱不如找一个人借,免得账目太乱,到时候都不知道该怎么还钱。”这话是钱先生说的,不知为什么,他觉得挺对。
程勒瘪了瘪嘴,“合着你以为这是我借给你的啊!”
邵冬只是干笑。一两千块的红包也就算了,上万他真不能收。这些天他自己就没什么开销,花销都是在刷卡。钱先生给了他一张卡,让他不要用现金,免得到时候算不清到底花了多少钱。
邵冬觉得这是个好办法,不然像以前那样,赚到的钱不马上存起来,就莫名其妙的花没了。
程勒和邵冬同寝这么久,也知道邵冬的脾气,说不要就不会要,不是不知好歹,就这么个性子。当下也只能抽了十几张递给邵冬,还补充一句:“这叫放贷啊,等哥那天结婚了,你要送个超级大红包才行。”
邵冬随口问了句:“艺人能结婚?那得等多久啊。”
程勒咳嗽了声,伸手掐着邵冬的脖子:“老子放个几十年的债,真有结婚那天,你送我套房子!”
邵冬没理会,趴在茶几上涂涂画画。
病房是套间,里间里有专门的人在看护,两边的门都敞开着,邵冬平常就坐在会客室里看看看电视,写些东西。
程勒看见了一把抓了过去,看着看着嘴里开始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