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死了,”季惺看两个小家伙那么费劲,便自己把屁股一抬一抬的,拱着拱着就往前了,这有了个开头就好办,季恪和丁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容易才把季惺拉着滑了个来回。最后停下的时候,季惺还摔了个屁股墩,他本来就是蹲着,倒也不疼,拍了拍裤子上的灰站起来,“好了,走,去那边树下休息会儿。”
大太阳天的,季恪擦了擦汗,心中很不平,“不行!还要再来一次!”
“还来?”季惺看看他们。俩小的藏不住心思,脸上都是不乐意就这么结束比赛的表情。他到底是哥哥,晓得弟弟们也想当一次“朕”,只得点头,“那好吧!”
“行!这次赢了的,还蹲着让输的拉!”
“没问题。”
季惺有意让他们,起步的时候就慢了一拍,丁凯季恪一看他落在后面,拼得更凶了。丁凯玩这个比较早,速度比季恪快,最后是他夺得了胜利。小帅哥眉花眼笑地蹲下,学着季惺说:“小惺子、小恪子,快来拉朕!”
“不许叫小惺子,”季惺给了他一个脑瓜崩,“叫惺哥。”看丁凯那么开心,笑得那么可爱,他也很高兴。
唯一接受不了的就是季恪,气呼呼地站在一旁鼓着包子脸。
“好了,愿赌服输,不认是小狗,快,拉丁凯!”季惺劝他。
季恪只好捏起丁凯的手。
拉丁凯和拉季惺的情况不一样。丁凯和季恪的脚步差不多,个子一样,速度差别也不大,所以拉季惺没什么问题。但是季惺高了季恪半头,步子也比他大,结果就成了他拉丁凯的这边要快点,而季恪那边要慢点,不平均。
哗啦、哗啦……
“季恪快点!”
哗啦啦、哗啦啦……
“哎!小心!”
哗啦——!稀里哗啦……
“啊!”
“哎哟!”
“丁凯——!”
季恪脚下被石子梗了一下,停了一步,但那边季惺却滑得飞快,结果把丁凯一只手拉着往前带。季恪又放了手,丁凯身子前侧扑,被季惺甩了个狗啃屎,还被拖了几步。
“丁凯!你没事吧!”季惺吓坏了。季恪也急忙跑上前。
丁凯全身都扑在地面,幸好脸抬着,没有碰到。他并不娇气,还是笑嘻嘻,“没关系没关系!”坐起来时却忍不住:“嘶……”
“怎么了?”季惺很紧张,拉起丁凯的裤腿儿来看,两边膝盖都擦破了,流了血。
“出血了!”季恪有点害怕,“哥,怎么办?”
季惺安慰丁凯,“别怕,没事没事,就是擦破皮。”
丁凯很勇敢,虽然确实疼,眼眶有些湿润,但他还是点点头,“嗯。”
季惺着急地想办法,四处看了看,发现路边有一丛黄花蒿。他听大人说过这种草可以止血,连忙跑过去拽了一大蓬来,把叶子掐下,在手上擦了擦,用力捏在一起,挤出了绿色的汁,把这草和汁水就往丁凯腿上抹。
丁凯又是一声“嘶——!”
季惺忙道:“丁凯,这个可以止血的,一会儿就好,别怕啊!”
丁凯当然相信他惺哥,疼是疼,但他一直咬着牙。爸爸说,男子汉流血不流泪!
好半天,也许伤口本来就不大,也许是蒿草确实止血,也许是心理作用,丁凯感觉好多了,在两兄弟的帮助下脱了冰鞋站了起来。
季惺关切地问:“怎么样?”
丁凯靠着他惺哥软软的身子,一瘸一拐地走了几步,“好了!”
季惺季恪都吁了一口气。季惺也脱了自己的冰鞋,叫季恪拿上,他则扶着丁凯一步一步慢慢走。季恪在他们身边滑来滑去。
“走,吃冰粉去。”
丁凯应着,一转头,只看见季惺粉粉的唇边那颗小小的酒窝。
钻砖堆(已覆盖)
男孩子都养得粗,别看丁家夫妻斯斯文文的也是一样,没两天,丁凯又和季家小哥俩到处蹦跶了。
厂矿的孩子总是把厂区当做一个巨大的城堡,总爱在里面探险寻宝。
厂区一车间的外围墙边常年堆着高高的砖头,因为没堆好,砖头中间渐渐出现一些大的空隙,还相连着,倒成了一个砖头的迷宫。很多小孩都喜欢在里面钻来钻去,推推搡搡的找路出来。大人见了往往被他们吓得魂飞魄散,——要是一个不小心碰倒了砖头引起连锁反应,整个砖堆垮塌下来,小孩子埋在里面那绝对是没命了!每个大人看见有小孩在这里玩,都会训斥一番。可是小孩却没有这种觉悟,总觉得有趣,对关心他们的大人都是阳奉阴违,等大人一走便对着背影做鬼脸,又钻进去。
“丁凯,我跟你说哦,这个迷宫可好玩了,真的有几条道是走不通的!要是几个人都进去了,转身都不行,就得一个一个倒退出来!哈哈哈!”季家两兄弟把丁凯领到了一车间那个砖堆前。
正巧那里也有几个小孩准备玩儿,领头的季惺认识,是他们六年级另一个班的,叫侯占强,是个特别横的熊孩子,经常打架闹事,在他们年级的走廊里常常欺负别班的同学。季惺倒是还没有被他欺负过,每次见了他都是绕道而行。
一见侯占强在那里哈哈大笑着把一个小孩往砖堆里塞,又叫几个跟班把几个出口都堵住,不让那小孩出来,季惺立马变了脸色,拉着弟弟和丁凯转身就要走。
“站住!”后面传来了一声大喝。
季惺不但没停,反而拉着俩小的撒腿就跑。
“哥,怎么啦?……我要走迷宫嘛!”
“惺哥,我们不玩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