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阿笺才稍稍开窍。
晏世卿的眸光有了深意,“我知道了。”
之后,阿笺顺便将上次虞七七中了巫蛊的事告诉了晏世卿,起先不善破案的她怀疑这件事也是绿吟做的,可后来听虞七七说宋高宦已经将这件事认了下来,那个南诏厨子只是为了给家中的老少报仇了之后,她便没再怀疑过绿吟了。
因为这件事,虞七七还内疚了一个晚上,她原以为自己是替南宫琰挡了枪,可没想到竟是南诏皇室惹出来的祸端。
可南宫琰没有趁机落井下石,她便将这件事抛到了脑后。
“你且先回去好好照顾你家公主,有什么事想法子通知我。”不能让她待太久,晏世卿匆忙嘱咐她一声。
“嗯!”
阿笺使劲点了点头,趁着天色黑下来,悄悄赶回了东宫。
侍从叫了太医过来给绿吟看病之后,南宫琰待到后半夜,看着她睡熟后出了她的长欢殿。
然后,他让楚裴钰亲自去叫了几位太医过来。
他从回来后,就一直心不在焉的,脑海里浮现不是那个小刺猬哭的样子,就是她那个倔强的眼神,他心里烦闷得厉害。
“今日的事,办得不错。”
仪嫔逗着怀里的狸猫,看起来心情不错,眉间朱砂红艳妖冶。
“谢娘娘夸赞。”
绿吟微微福身,她趁着南宫琰离开,便赶来良禧宫里复命。
“对了,这个,你找个机会给虞七七服下。”仪嫔拿起桌上的小瓷瓶,递给她。
“这,这是?”
绿吟接了下来,脸上却有一丝惊慌闪过。她虽得南宫琰宠爱,可南宫琰最恨在他眼皮子底下勾心斗角之人,所以她私下也从不敢对虞七七动什么手脚。
仪嫔笑了一声,“瞧把你吓的,这不过是一瓶吃了让人睡不安稳的药,不会要了她的命的。”
上次那个梦,她还得时时刻刻记着,记在心上不是?
这样,她与南宫琰之间才会有嫌隙,有了嫌隙,什么样的误会就都有了。她待在深宫多年,如何不懂得这个道理?
当年的璇玉贵妃和燕景帝之间,就是这样的。
“是。”
绿吟将药放入袖中,颔首退出她的寝宫。
仪嫔刚闭上双眸,宋高宦便从她身后走了出来,一双虽布了几道皱纹但保养得宜的手覆到她的肩上,他低头俯到她耳边,“恭喜娘娘。”
她仍旧闭着眸子,享受着他力度适宜的按摩,“沈非鸿最近在做什么?”
“每日不是到鸣玉坊中吃酒听曲儿,就是在国舅府中遛鸟,倒是没发现有什么异常。”
宋高宦替她轻柔捏着,温声细语。
仪嫔缓缓睁开眼睛,“南宫琰可有找过他?”
“去过几次,还带了诸多好礼过去赔罪,不过都被沈非鸿拒收了,南宫琰连他的面都没见到过。”
沈非鸿回国舅府的第二日,南宫琰就忍着伤亲自备了一车的好礼过去,要给他赔罪。可在国舅府外整整等了两三个时辰,最后都被沈非鸿轰走了。
仪嫔细细听着,讥讽道:“难道沈非鸿真的不打算认他这个亲侄子了?”
宋高宦替她按摩的手停了下来,细细分析道:“当年可是南宫琰亲自指证,沈非鸿才入了狱,在天牢中整整受了十年的罪,他恨他都来不及,亲人之间的背叛才是最要了命的,这层隔阂又岂会是他一句赔罪就能消除的。”
“哼!这都是他自找的!当年宋璇玉害死我的宸儿,我定要她的儿子偿命!而且,还要让燕景帝那个老不死的跟着陪葬!”
她的话里,透着的是隐忍多年的狠毒。
“娘娘所谋之事,一定能成。”宋高宦捏着声音,搁置在她肩上的手沿着她的衣襟慢慢滑了下去。
内殿里的烛光,灭了下去。
虞七七是被阿笺的哭声弄醒的,从小到大,她从来没有见她哭过,“我就是被打了几下耳光,你哭什么?”
她蹙了蹙眉,上次她中了剑伤也没见她哭。
“都是因为阿笺护主不力,才让公主被殿下责罚,还在那么多人面前丢了脸面。”
见她醒了,阿笺的眸子亮了一下,紧而又暗了下去。虞七七每次遇难的时候,她都在她身边,唯独这次没有。
她这么一说,虞七七才又觉得脸上传来了一阵刺痛,她龇牙咧嘴道:“就算是你在,南宫琰也会罚我的。”
她说了那番话,南宫琰定会死死维护绿吟,只是,她说的都是实话,以前他不肯信她不管,可这回她不会再担下被他污蔑的罪名了!
“但至少我会拼了这条命!”阿笺愤慨地说道,尔后又像泄了气的皮球,蔫了下去,“若不是因为我被人迷晕了。。。”
“什么?你被人迷晕?”
虞七七眉色一紧,惴惴不安看着她。
“我没事呢。”阿笺急忙擦干脸上的泪水,“后来楚将军就把我叫醒了。”她一脸真挚地说道。
虞七七才稍稍松了一口气,“看来是有人要蓄意陷害我和卿哥哥。”可转念一想,她心头上又涌上来一口气,“南宫琰这只大蠢猪,只会误会我!”同她养的那只阿黄一样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