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一定呢!”荆平野说,“别声张出去了。”
陈千给嘴巴上了拉链,沉思许久,开始感叹当代医疗科技展造福人类的几重维度,最后说:“难怪都没人陪你加班学习了,可怜鬼。”
“没恋爱谈的才是可怜鬼。”荆平野反击。
与陈千斗嘴几个回合后,陈千说:“这样吧,我陪你一块加班,正好督促督促——我还想上个一本呢。”
于是,双人学习小组成立!
虽说一块学习,但回宿舍只是偶尔一起,毕竟荆平野得打电话,脸皮薄,不便有他人在场。
又说了会儿话,卡着宿舍熄灯时间回去。
高三学业任务繁重,应逐星也不想耽误他的学习。加上应逐星也需要每天做多项身体检查,因而像今晚这样十几分钟的通话十分宝贵,也很少,更多是长段的语音消息,以此来知晓彼此的动态。
虽少,但仍是有效排解了部分想念的情绪。
这周大休回家时,荆川也刚从上海回来。
之前同应博说好一月一探的约定还在生效。两个大人轮着去,另一个则看着店。八月下旬夏蕾去了一趟,前两天则是荆川去。
回家一趟,荆川正好给小孩做完饭,再去店里。
吃饭时,荆平野问:“爸,我让你帮忙捎给应逐星的东西,他收到了吗?”
荆川:“放心,你老爸办事,杠杠的。”
送的是两件外套,里面顺道包了零食糖果。荆川当时还问:“你俩一个尺码吗?”荆平野含混其词,只说都凑合。但其实是应逐星所要求的,他想要几件荆平野的衣服,晚上睡觉的时候好抱着。
当时荆平野正义地“谴责”过,但最后仍是别扭着答应了。
毕竟病号第一次。
荆川想起什么,拿出怀里的物件递给他:“你哥给你的。”
是一个信封,荆平野立马打开了。信封里面的张纸写着一行字——是圆珠笔写的。应逐星这几年都是写盲文,没怎么写过常规的字,因而比较生疏,有点歪歪扭扭,不过也不丑。
“小野:谢谢你的衣服,很喜欢:)”
署名一个星星符号。荆平野忍不住笑起来,珍惜地保存好了。
十月份,应逐星消息告诉他,他正在去北京眼科医院的路上。
两个月的时间,光医院就跑了好几家,应逐星眼睛的问题初步方向为头部淤血,而具体损伤程度尚未界定。在北京。诊断结果仍是为头部淤血,进行了一系列的检查后,最终确定下在北京进行手术,来清除颅内淤血。
手术日期为1o月14号。
而手术能否成功,关键在于颅内淤血压迫视神经的损伤程度,以及有无其他并症,如果手术成功的话,是有可能复明的。但如果视神经损伤程度严重,即便清除淤血,也无法恢复正常视力。
通话时,荆平野乐观道:“肯定没有问题!”他又突然想到,“得亏之前你打架的时候我来了,不然万一碰着头,淤血更严重,岂不是完蛋了。”
应逐星:“所以你算是我的救命恩人了。”
“你的恩人命令你好好手术,必须成功,听到了吗?”
这话说得像是应逐星自己开刀,不过他还是乖顺回应道:“好,一定。”
话虽这么讲,但荆平野其实不如所表现的那样乐观,他上网搜过,淤血清除手术存在2o%左右的失败概率,具有一定的风险性,但因为担心影响到应逐星,荆平野只字不提。
只是日思夜想了几天之后,荆平野做了噩梦,梦见手术失败,应逐星再也无法复明,回到学校后一蹶不振,某次考试里误将盲文笔扎进手背,流了很多血,应逐星平静地对他说“你看,我成废物了”。
半夜醒后,荆平野心脏堵得慌,冲动之下给应逐星拨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