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假才过两天,荆川:“我打算跟你妈回你爷奶家,一块去不?”
“不去了,考完试的暑假再去,我得在家整理错题,”荆平野替应逐星也找好借口,“我哥也得准备开学的考试,他也不去。”
也不是头一年如此,夏蕾没有什么意见,只是说:“在家别捣乱,顺便打扫一下卫生,有事打电话。”
荆平野:“得令!”
大人吃完午饭走的。下午,荆平野看了检查单,显示状况良好,甚至于恢复得出预期。现在应逐星基本可以明确感知轮廓,完全复明似乎也变得并不遥远。
黑豆已经带去了爷爷奶奶家,晚饭后不需要遛狗,因而学习任务完成后时间尚早。应逐星洗漱完后,刚上床,荆平野便四肢缠抱上去:“亲嘴吗?”
“干什么?”应逐星笑起来,“我都还没上来。”
荆平野嘿嘿笑了声,主动仰头,应逐星抱住了他,水声啧啧地接吻。寒冬腊月,房间里虽有暖气,但温度仍是不够适宜,应逐星怕他冷着,正想揭被子时,荆平野却是扣住了他的手,小声说:“我看到你写的遗书了。”
应逐星愣住:“……”
荆平野:“医生都说手术成功概率很大,你怎么连医生的话都不信?”
“……没有不信,”应逐星抵着他的额头,轻声说,“我只是很怕万一,万一失败了,万一命运不垂青我,我也不能失信,总得留下只言片语和你好好道别。”
荆平野说:“但我怎么可能不想你?我第一次爱人,我多喜欢你,如果你不在了,我怎么会忘记你呢?”
应逐星心脏酸涩,他们挤在狭窄的床铺里,感知着彼此真实的呼吸,应逐星轻轻摩挲他的面颊,低声:“如果真的不在了,白白占着位置干什么,还不如忘了,兴许你还能少掉点眼泪。”
荆平野:“如果你死了,我也不想活啦。”
应逐星立马说:“不能这么说。”
“好好好,”荆平野说,“不过你当时做手术的时候,我都快吓死了,在心里祈祷好多遍,我说,我可以少活十年、二十年,来换你的手术成功。”
应逐星一凛:“你向谁祈祷的?”
“上帝。”
应逐星突然起身,伸手去找外套:“我搜搜地图。”
荆平野稀里糊涂:“去哪儿啊?”
“看看附近有没有教堂。”
“去那儿干嘛?”
“把你的愿望撤销。”
荆平野呆了两秒,猛地大笑出声,方才的难过一扫而空,连忙拉住应逐星:“我没有专门去教堂祈愿,不算数,不算数。大晚上的人家教堂也不开门呀!赶紧回来。”
“那你保证,”应逐星说,“保证以后不再说了。”
荆平野再三保证,这才算是哄好。应逐星不情不愿地躺回来,亲吻的时候故意咬荆平野的嘴唇,不疼,反倒有点痒,他们已经不再是毫无经验的新手,知道如何换气,唇舌交缠间水声啧啧,应逐星半压在他的身上,荆平野气喘吁吁的,忽然说:“我们不等了吧?”
“今天可以吗?以后等你完全看见了,我们又不能不能再做,”荆平野在微弱的光线中注视着他的眼睛,心脏咚咚跳着,他抓着应逐星的手放到自己的身后,小声问,“……你不想完全拥有我吗?”
应逐星呼吸不稳。无论心理再成熟,应逐星在本质上仍是十八岁的毛头小子,面对心爱的人无法冷静,但他仍是说:“不能今天。”
荆平野迷茫:“这又是什么讲究?”
“今天什么都没有,等明晚。明天……去买点东西。”
荆平野的理论知识依稀告诉他,这档子事的确需要道具,只好不情不愿地接受这一提议,勉强互帮互助完成任务。
次日,两人一同去附近购买相关用品。
先,在挑选商店上,他们就费了很大心力。附近的小市不可以,街坊邻里都彼此熟悉,倘若在此地购买,必然引起连锁反应。而大型商的套又都在结账处,且逛了一圈都没有找到所谓的润滑,绕是荆平野也没有脸皮直接去问导购哪里有润滑,只得悻悻离开。
逛了一大圈,终于在一处偏僻的巷子里,荆平野现了一家自助成人用品店!柳暗花明,他拉着应逐星一同进入,如同进入新大陆,眼花缭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