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阮俊说完,吕氏把桌上的银钱重新装回钱袋中,拉过阮宁的手,交到了她的手中:“宁儿,这些银子是你辛辛苦苦赚的,就由你来保管,要如何使用,你自己拿主意,娘相信你。”
一句相信你,就让阮宁心底又是一番感动。
吕氏这个娘,看着柔柔弱弱的,却是个开明的,对儿女是百分百疼宠的,尽管女儿痴傻,也绝不会放弃,在女儿好了之后,也能给她最好的信任。
在这个时代,像吕氏这样的女子,实在不多见。
阮宁感到很幸运,不用像前世一样,面对那些狠辣无情的亲人,可以真真切切的体会家人的温暖了。
她定当珍惜。
阮宁也不矫情,收起了钱袋,一旁的阮俊和阮书丝毫不觉得自家娘的决定有什么不对,都只是笑容满面的看着阮宁。
阮宁琢磨下,对吕氏几人:“娘,既然您和弟弟们如此信任我,那我也要跟你们说一下我的决定,我打算将我们家的房子重建,还要买五亩地。并且我还要治好娘和阿书的病,之后再去寻找爹的踪迹,娘说爹还活着,那就是还活着,无论如何,我也要竭尽全力的去找。不止要找爹,还要找爷爷奶奶外公舅舅他们,所有的家人,我都要找回来。”
找到所有的亲人后,她还是想留在杨柳村,她会把房子建得很大,多设计些房间,找回来的亲人愿意一起住,她会给他们留房间。若是不愿意,要各过各的,她也不会强求。
毕竟每个人的选择都不一样,她会留在杨柳村,是因为这里山清水秀,适合过悠闲自在的种田生活,她喜欢这种生活,不用去提防那些尔虞我诈。
虽然杨柳村里也不全是好人,不过不管在哪,林子大了,都会有几只苍蝇的,所以倒不如选个美景优美之地。
而且听苍蝇嗡嗡,虽然可鄙,听久了,也别有韵味,也能从中学到些东西。
吕氏听着阮宁的话,泪水忍不住就落了下来,她的女儿啊,是真的太让她刮目相看了。
阮俊和阮书的鼻子也酸酸的,看着阮宁的目光极为明亮。
“大姐,你要做什么尽管去做,我们都听你的。”阮俊阮书一起齐声道。
吕氏抹了把泪,欣慰的笑了:“再苦的日子我们都挺过来了,只要我们一家人齐心协力,定能排除万难,找回亲人。”
阮宁三人齐齐应着。
阮宁起身去灶房,拿了块木炭削好,又从今天买回来的那堆东西里,找出几张纸,回到位置上,把纸放在桌上用炭笔涂画起来。
“大姐怎么拿木炭在纸上画来画去的?”阮俊有些好奇的凑过头来,就见阮宁炭笔下的线条画得极为不规则,让他觉得有些乱,顿时不明所以。
阮书和吕氏也都疑惑的看着阮宁,可见阮宁画得认真,到底还是没有出声打扰她。
很快,纸上的肖像画逐渐成型,吕氏三人看到画中的人,面上的表情越发吃惊。
又过了一会儿,阮宁总算停止涂画,她抬眼对吕氏三人:“我画的是素描,这张是爹的肖像画。”
吕氏三人迫不及待的把画拿了过来,看着上面的画像,大感惊奇。
“像,太像了!跟你们爹的样子一模一样!”吕氏激动的道。
阮俊亦是激动得无以复加:“是的,是的,每个部位都很传神,我看着还真以为是爹本人跑到纸上去了呢!”
阮书看着阮宁手上的炭笔目光炙热,这难道也是老神仙教给大姐的特殊画技吗?
阮宁对吕氏道:“娘,我没有见过外公他们,你可以给我说说他们的长相,我画下来,日后找人也好找。”
见识过阮宁的画技,吕氏毫不迟疑,赶紧坐正了,详细的说出自己的父亲和亲哥的长相。
阮宁认真的把人像勾画出,和阮霄那张一样极为传神。
吕氏三人更为激动了,吕氏急忙道:“娘和你爹认识的时候是在逃荒中,并没有见过你爹的亲人。不过你爹这十多年经常跟娘说他们的事情,也详细的说过他们的长相,娘听了不下百遍,都给牢牢记住了。娘来说,你来画,先画你爷爷奶奶的。”
阮宁点了点头,换了块木炭削好,继续作画。
许久之后,吕氏拿到了阮霄父母的画像,她笑着道:“言语形容的和画出来的感觉就是大不一样,还是画好啊!宁儿,你累不累,现在也很晚了,要不先休息,明日再画你大伯他们的画像?”
阮宁看了眼窗外的夜色,按照现代的时间来算,这个时候差不多是九点左右,不算太晚,便摇了摇头:“不用,我可以再画几张,明日还有明日的事要做。不过在这之前,等我先去配点药包给阿俊熬煮,一会儿用来给娘和阿书泡脚。”
她说着就起身,找出今天在山上挖的药,配出两副药,清洗干净,切碎,再找出今日在县城买回来的白布,剪下两段,包裹住药材,两口锅分别放了水,把药包分别丢进去熬煮,让阮俊注意着火候。
之后,阮宁才回到位置上,继续在吕氏的形容下画人像。
她的画技极为高超,吕氏说到哪里,她绘画的速度几乎能跟上她说的速度,在神形完成之后,便是细节的处理。
半个时辰之后,阮宁又画了三张,吕氏怕她累着了,就不让她画了,阮宁见时日也不早了,阮俊的药也熬好了,也就不再坚持,找出今日另买的两个洗脚盆,把熬好的药水倒入盆中。
趁着吕氏二人泡脚的功夫,阮宁和阮俊一起将买来的猪肉和留在家里的虎肉虎骨等肉质食物都擦干净表面水份,撒点食盐搓揉,放入木盆中盖上白布,置放在最阴凉的位置,免得肉变质。
之后,阮宁又烧水将已经结块的虎血焯水做成血旺。
等吕氏和阮书泡好脚,阮宁又给他们按摩,阮书毕竟大了,古代男女之防又极为严格。阮宁要给他按摩,他还是有些抗拒的,不过阮宁说了,要想身子好得快,就必须听她的。
阮书拗不过,只能听之从之。
阮宁在按摩的时候,又一边教阮俊,等阮俊学会了这套按摩手法,日后就让他给阮书按摩。
一切忙完之后,几人各自回屋睡觉。
阮宁拿着油灯进屋,第一件事就是拿着一根尖锐的短木棍,钻到床底下去挖东西。
半会儿之后,挖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小木盒,阮宁钻出床底,打开盒子拿出里面的一张纸条,只见上面写着两段字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