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是那种,从鼻尖裡出来的,让人意味不明的,十分玩味的笑!
鹿临溪咬瞭咬牙,假装毫不在乎地四下张望瞭一圈,才发现此刻身处荒山野岭。
周围萦绕著暗红的怨气,分明是夏夜,却让人感觉森冷。
“这是什么地方?”
“再往前一些,便是田小芸的埋骨之地。”
“什么?!”鹿临溪一时惊得合不拢嘴,连带著说话都结巴瞭起来,“这,这这这,竟,竟然都到陆傢村瞭?”
谢无舟笑道:“那是比你最适合的马车快瞭一点。”
鹿临溪听得出来,谢无舟又在笑话她。
但她不在意,因为她现在长见识瞭。
——这岂止是快瞭一点,这可是快瞭亿点啊!
要是能不那么难受,她真的很愿意以后去哪儿都这样赶路啊!
“田小芸在这附近?”
“嗯。”
“她竟然躲回瞭这裡……”
“除瞭这裡,她无处可去。”
鹿临溪一时语塞。
是啊,田小芸能去哪儿呢?
于她而言,云县和陆傢村都出现瞭驱邪的修道者。
除去这座埋骨的荒山,她根本找不到一个容身之所。
鹿临溪想到此处,看向谢无舟的目光都不禁多瞭几分祈求与期盼。
似是为防田小芸受惊逃走,谢无舟缓缓抬起右手,仿佛什么都没做似的,却于顷刻间支起一个巨大的灵力结界,笼罩瞭方圆十裡。
此举无疑惊动瞭田小芸,山中怨气顿时躁乱许多。
它于天地间忽聚忽散,又以卵击石般,奋力冲撞著将它困住的红色灵光。
多次尝试逃离无果,那些怨气忽跟发瞭疯似的,聚做一团血色黑云,向著谢无舟所在之处冲瞭过来。
可离瞭自己梦境的主场,那微弱到连寻常人类都伤害不瞭的怨气,又如何能伤谢无舟分毫?
隻见得瞬息之间,血色的黑云与谢无舟掌心灵光相撞。
随著一声痛苦的哼鸣,怨气如烟散去,一个纤弱的身影无力地跌坐在地。
淡淡的月光,照得那虚影一般的灵体分外的苍白易碎。
她没能褪去死前被人强穿上的那件嫁衣。
残破的桃红,衬得她面色如纸。
田小芸仍旧是梦裡的年轻样貌,可那眉眼中的恨意,却早已深得望不见底。
“是你啊,入梦之人……”她颤抖的声音裡,压抑著满心不甘,“你是来杀我的?”
她眼裡擒著泪水,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或许她知道,自己没有反抗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