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房子的装修都差不多,楚粤小时候来过,所以知道时筠的房间是哪个。敲房门自报姓名的时候,屋内的人有些惊讶。
房间里的空调有些老旧了,想要制冷就得一直开着。
她披了件薄外套靠在床上,书桌上贺睢的喜帖很醒目。
两个人也没有客套的打什么招呼。
时筠看着一副精神不佳的模样,简直比当时从崇州回来看上去状态还不好。
楚粤在她床边坐下,问她昨天吃饭怎么没来。
时筠知道她其实心里明白,也没有和她拐弯抹角,开门见山直接说了:“我心情有点……复杂。”
见时筠愿意开□□谈,楚粤侧了侧身体,面朝着她:“和我说说?”
“我突然现我喜欢上了魏枞应了,我原本以为我对他有感觉只是因为他和贺昀长得像。”时筠曲起腿,手臂抱着腿,将下巴搁在膝盖上。
当然不仅仅是这个问题。
“感觉对不起贺昀哥吗?”楚粤反问。
时筠没想到楚粤这么一针见血,她大约能明白为什么那天焦繁要告诉自己那件事情了。
确实把秘密告诉别人,有人可以和自己商量是一件能让自己轻松起来的事情。
楚粤腿搭在床上,让自己坐在床边还要面朝着时筠的姿势更舒服一些。
“我都不知道我哥会把贺昀哥的东西拿过去给你。我回去之后把他骂了一顿,他们一边希望你走出去,一边又给你看这种东西。”楚粤抬手,将掌心搭在时筠的胳膊上,“如果让我猜,我觉得贺昀哥最想对你说的话,你已经做到了。”
时筠一愣。
楚粤手指隔着外套的布料摩挲着她的胳膊:“那就是喜欢上别人,重新好好的生活。”
时筠:“可是我骗了他,我从一开始就骗了他。”
楚粤思忖了一会儿:“但现在和以后你喜欢的是他,重要的是以后。”
将楚粤送出门之后,时筠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目送着楚粤消失在桥上,正要转身回家的时候,两道身影从楚粤消失的方向走了过来。
一个已经许久不见的妇人了。
原本精神抖擞神采奕奕的保养得当的女人,短短几年里已经两鬓白,她穿着素色,一走近就看见了站在门前的时筠。
两个人视线撞到了一起去,时筠想到那年清明节相遇的时候她对自己的态度,时筠没有主动开口打招呼,但还是有礼貌地微微鞠躬算作问好。
鞠躬正要转身的时候,跟在妇人身后的宁雁易挎着几个购物袋和时筠挥着手。
两个人并不那么熟稔,或许是和长辈待在一起比较拘束,时筠刚回去没多久,宁雁易拎着水果和蛋糕上了门。
爷爷奶奶没在家,时筠将客厅里的空调打开,把宁雁易送过来的水果给洗了。
聊着她和贺睢的婚礼,宁雁易托着腮往嘴里塞着葡萄:“规矩一大堆,感觉找了婚庆公司,但是自己要忙的事情还是有好多。”
时筠:“甜蜜的辛苦。”
宁雁易听罢一笑:“也是。”
时筠从冰箱里翻出血橙,正要切洗的时候被宁雁易拒绝了。
“不用了。”宁雁易挥手,“我不怎么喜欢吃橙子。”
时筠也只好作罢。
两个人坐在餐桌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宁雁易说贺睢妈妈去午睡了,她无聊所以跑过来找时筠聊天。
“你当时去崇州遇见地震了?我当时我听贺睢说的时候吓得半死。”
“那时候挺幸运的,我正好出去买东西……”
……
“葡萄什么都好,就是里面有葡萄籽。”
“就跟芒果里面的芒果核一样让人讨厌。”
……
“我喜欢吃桑葚,时筠你呢?”
“没有说很么特别喜欢吃的水果,都还好。不过你要是喜欢吃桑葚正好,贺睢家院子里就有一棵桑葚树。”
说着,宁雁易却没有那么开心,撇了撇嘴:“贺睢家那棵桑葚树已经好几年不结果了。去年我们谈恋爱的时候我还以为是我不巧错过了呢,后来才知道是一直没结果。”
听罢时筠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