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些女红,为你改下针吧。”
青橘左右看看,忙拉着她走进廊下拐角,坐于通风口的廊椅上,“那麻烦你了,我太笨了,恐会被我哥数落。”
宁雪滢将线篓放在腿上,拿起剪裁好的布片改起针,熟稔麻利,没一会儿就改出了钱袋子的雏形。
青橘笑道:“这下可以交差了,多谢!对了,滢儿姑娘,你姓什么?”
持针的手一顿,宁雪滢眸光微涟,“漂泊之人,提了反而想家。”
青橘挠挠后脑勺,怪不好意思的,还当她是孤女呢。
不过,她有家人,那可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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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休息三日,宁雪滢恢复如初,这日傍晚细雨绵绵,她撑伞来到玉照苑,按着日子,该为卫湛施针了。
随青橘走入书房,两人分站珠帘两侧,等待东家回来。
小室静谧,落针可闻,青橘扬扬下巴,无声地询问起宁雪滢的身子。
宁雪滢回以淡笑,真心的笑。
门外响起仆人问安的声音时,两道同样高挑的人影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前面的世子端美清润,是宁雪滢在京城最熟悉的人,后面的男子相貌算不得精致,但配上周正的气息,令人难以忽视。
宁雪滢行礼时,用余光打量起脸生的男子,心知这是新晋升的大理寺卿韩栩岩。
大理寺的第一把交椅,掌朝廷重大案件的冷面判官。
正在她打量别人时,徐徐走向珠帘的卫湛也打量了她一眼,虽面上与人谈笑风生,但那定格的一刻对旁人明显是心不在焉的,包括对待韩栩岩。
宁雪滢窥视得太过专注,没有察觉到卫湛的目光。
()两名男子先后步入内室,不像是闲谈,更像是要谈论重要的案子,不容外人打扰。
窗外淅淅沥沥雨势不歇,内室传出韩栩岩谈论案件的声音,吐字清晰,字正腔圆。
亥时三刻,韩栩岩起身告辞,目不斜视地经过宁雪滢面前。
宁雪滢目送男子离开,却听内室传来一道清浅的传唤。
“进来。”
宁雪滢应声走进去,见卫湛还坐在书案前,立即凑过去。
“世子可要立即针灸?”
卫湛未抬眸,视线辗转在大理寺的案卷上,“伤可痊愈了?”
宁雪滢恍惚想起,彼此已三日未见了,“早就好了,多谢世子挂怀。”
卫湛划过案卷一页纸,“韩大人相貌如何?”
“挺。。。。。。俊。”
“是么?”卫湛这才看向她,平静的语气里多少掺了些莫名,“他来时没有带伞,可要去献献殷勤?”
宁雪滢一噎,觉得莫名其妙,自己去献哪门子殷勤?
在一阵缄默中,卫湛合上案卷放入抽屉里落锁,起身走向书房的屏风。
宁雪滢赶忙跟上去,比送伞可殷勤多了。
蓦地,男人顿住步子,微抬眉宇,“我要先沐浴。”
湢浴里不知何时已氤氲了水汽,宁雪滢没停下,作势要跟进去。
卫湛却在她走进去的前一刻合上了门扇,淡淡交代道:“传青岑进来。”
浸泡在浴桶中,卫湛展臂搭在桶边,手臂上的肌肉微隆,紧实健硕,极富美感。
他接过青岑呈上的酒觞轻抿一口,紧绷的下颌线有了松缓。
自从遇见这女子,并决定配合她医治自己的心疾,每次针灸前,他都要沐浴一番,也不知是为了什么。
晃了晃觞中酒,他没了品尝的兴致,闭目靠在池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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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宁雪滢又一次遇见正在做女红的青橘。
两人坐在灿灿秋阳的花苑里,有说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