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颊剔透娇媚,像是前院拐角处新开的桃花,粉玉一般,丝毫看不出被打过的痕迹。
香妩当然感觉出霍迎峰眼中的热忱,她便有些蔫蔫的。
怎么一出门就碰到两个男人,一个比一个不像样。
少爷自然是千好万好,但他是少爷。
她害怕侯爷,但是不得不说,侯爷那天说得是对的,她只是一个小丫鬟而已,若是跟了少爷,无非是一个通房,而且因为是小姐房中的丫鬟去当少爷屋里的通房,走得不是正路子,怕是以后被人戳脊梁骨。
谁要去当一个被人戳脊梁骨的通房,再多荣华富贵又如何,她才不要!
香妩看着少爷的眼神就有些淡淡的:“劳烦少爷惦记,好了。”
霍迎峰看她这样,自然是察觉出来了,他皱眉:“香妩,你是生我气吗?我一直惦记着你,一直想着能见到你,我甚至还去求了我父亲——”
然而香妩不想听。
她知道少爷说这些都白搭,她和少爷云泥之别中间还隔着一道鸿沟。
更何况,上面还有一个侯爷,有侯爷在,自己想当正儿八经的妾都难。
所以香妩脸上越发冷淡,直接打断了少爷的话;“少爷,奴婢是犯了错的人,不敢劳烦少爷惦记。”
霍迎峰听到这话,多少感觉出来了,他望着香妩,眸中是浓浓的失落:“香妩,你好像和之前不太一样了。”
以前的香妩不是这样的,她爱说爱笑,天真妩媚,像一个小妹妹般
。
香妩听了,好奇,便问道:“少爷心里,奴婢以前怎么样?”
霍迎峰叹:“你以前灵动可爱,和我亲近,就像我的妹妹一样。”
香妩笑了:“少爷说什么傻话,奴婢只是一个奴婢,怎么可能是少爷的妹妹。以前是小,不懂事,大家都一处笑闹,现在大了,自然知道身份了,更何况,奴婢现在是戴罪之身,和少爷云泥之别,怎么敢这么以为。”
说完,她也不再和霍迎峰多说什么,径自进了那院门。
霍迎峰本想进去,可想起父亲的禁令,顿时不敢迈过了,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陈旧的乌漆大门在自己眼前关上。
他满脸失落,呆呆地站了好一会,才咬牙道:“是我无能,没能帮你,我,我这就去求父亲!”
说完,径自跑了。
**************
故作镇静地走进院子后,香妩赶紧费劲地把大门关上。
那大门虽然破旧,但好木头做得实在是沉,沉得她差点拽不动,使了九牛二虎的力气才推上。
推上后,先躲在门后面,侧耳仔细地听着,听了半响,听着少爷叹了口气离开,她才终于放心了。
总算走了。
她可不想和这位少爷扯上关系,万一不小心被人看到,那真是掉进黄河也洗不清楚。
幸好他走了
以后遇到这位少爷,她就要端起来,要远着点,万万不能给他什么指望,不然的话——
香妩想到了那一日侯爷是怎么将自己钳制
在书房里,又是以着怎么样的力道压制着自己。
她清楚地明白了一件事,作为婢女,主子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她是没办法反抗的。
万一给这位少爷希望,他一个冲动,要了自己身子,那自己怎么办?以后出去怎么给自己男人交待自己不是完璧之身啊!
想着这个,她更加暗下决定:“以后定是要远着他。”
谁知道这话说完,就听到一个声音道:“远着他?”
轻轻淡淡的三个字,听在香妩耳中,却是仿若炸雷一般。
她懵了好半响,才缓慢而僵硬地抬头看过去,便看到了那个站在荒草中的男人。
破败的青瓦墙几乎被苔藓覆盖,半人高的荒草掩映着他半身的衣袍,雨后湿润的风中隐隐夹裹着男人无法忽略的气息。
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更不知道他到底看了多少,听了多久。
她脸红耳赤,心慌意乱,不知道说什么好。
第一意识想逃,但是两腿根本不听使唤。
这一瞬间,脑中闪过很多很多,一忽儿是她被侯爷禁锢在百宝架上时的情境,一忽儿是梦里他提起自己帮着自己揉的情景。
她定定地看着他,睁大眼睛,一句话说不出。
他却迈步走过来。
当他踩着荒草过来的时候,袍角落在荒草上,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