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员一身油滑地说:“娘娘,三天即可。”
三天后,就是夏至了。
闵依依说:“这次的绣图,乃太后娘娘交代的祭祀品,时间紧任务重,本宫和各位后宫姐妹,恐怕也要日夜不休地绣,才能在夏至前完成。一个时辰内,你这边一切都要准备妥当。”
“一个时辰?”官员大惊失色的样子,“娘娘,这不可能啊!臣还得让人量尺寸、做绣架、画底图,备绣线,而且,负责做绣架的匠人今儿还不在宫里,他——”
“量尺寸需要多久?”闵依依打断他。
官员:“这……怎么也得一个时辰吧!”
“一个时辰?”闵依依被他给整笑了:“那,做绣架,画底图呢?”
官员:“娘娘,这两样都是特别需要时间的,准备这些,少于三日时间,肯定是不行的!”
闵依依:“绣架不必那般精准,差不多大小即可用,织造司有各种各样大小的绣架,拿现成的来即可。最花时间的是画绣图,但此图虽大,宫廷熟手画出线条来也不会过一个时辰。至于各种绣线,难道不是现成的?竟要现纺现织不成?这些事,分别安排不同的人去做,一个时辰足矣!”
官员回答:“娘娘有所不知,造办处各司,各司其职,手头都有活,到期还必须要完成才行。娘娘这个,得安排他们在额外赶制,实在是挪不开人手啊!”
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还在推脱。
这是多不把她这个皇后放在眼里啊!
闵依依看了他一眼,此人四十到五十的年纪,小小的个子,满脸精明,不畏不惧,身上颇有些官威,问:你叫什么名字?”
官员:“臣是内务府广储司主事,沈淮安。”
“沈淮安啊……”挺好,是个在书里有姓名的。
沈凌月的一位堂叔,是个巨贪。
沈家的倒台就是从他开始的。
沈家倒了后,沈凌月也被女主斗倒了,最后自尽在永宁宫。
闵依依笑了笑,叫道:“卫泰。”
卫泰:“娘娘。”
闵依依:“你去,把这位沈主事的原话,原封不动地告诉皇上。就说太后交代的事情,本宫做不了了。让更有能力的人来办吧!例如纯妃。”
“是。”卫泰转身就走。
沈淮安脸色变了变,叫道:“等等!”
卫泰停下脚步,黑沉着脸问:“沈主事还有什么说法?”
沈淮安说:“娘娘,皇上日理万机,这点小事,就不麻烦他了吧!要不这样,内务府也有急事急办的先例,臣回去,向上官汇报一下,停下其他一切活计,专赶这一件。争取在一个时辰内全都办妥,您意下如何?”
闵依依不动声色地说:“如此甚好,快去吧。”
沈淮安走了以后,容妈妈一个忍不住又开麦了:“就这么点事,他居然推说要三天?这不是存心为难咱们吗?!娘娘,您怎么能如此轻易地放他走?该好生惩戒他一番,让他知道知道,谁才是后宫之主!”
闵依依:“他是正儿八经的朝廷命官,不归后宫管。”
容妈妈:“那就告诉皇上去!请皇上处置了他!”
“容妈妈。”闵依依指着自己的脸说,“内务府那些高官,不是出自世家就是皇上的心腹,你觉得,本宫有这么大脸?随随便便去说句话,就能罢免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