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披上浴袍,弯腰从下面的抽屉里拿出吹风机。
温钟意一边吹头一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除了头稍微长了些,好像跟之前没有太大区别。
他并不十分关注自己的外貌,看不出自己是瘦了还是胖了,但有一点温钟意看得很清晰。
敞开的浴袍下,他的肚子已经稍稍隆起,初具轮廓。
还有一周孩子就满三个月了,温钟意垂眸看了眼自己的小腹,曾经流畅结实的腹肌线条淡了许多,几乎已经看不出来了。
尽管暂时感受不到胎动,但每次用掌心抚摸的时候,他都能清晰感知到这里有一个和他血脉相连的孩子。
温钟意想起书上写的话,说是随着怀孕时间的增加,母体和胎儿之间的情感联系也会增强。
他觉得这句话说得很有道理,因为每次一想到肚子里的孩子,他的心就会很轻易地被幸福填满。
他爱这个孩子,一如他的父亲和爸爸爱他。
即便不在一个时空,这份爱也可以传递下去。
温钟意吹干头,把浴袍重新系上,正要抬脚往外走,膝盖忽然一软,霎时一个踉跄。
哐当一声,吹风机被不小心碰在地上。
温钟意撑着水池的台面,还没等站直,门外就传来了孟川的声音。
“没事吧你?什么东西摔了?”孟川在浴室门上哐哐拍了两下。
温钟意揉了揉膝盖,缓缓直起身子,说:“没事,吹风机掉地上了。”
浴室的门是玻璃的,看不清里面,但隐隐约约能看到一团人影。
孟川说:“掉了就掉了,你别捡了,待会我进去捡。”
他怕温钟意一蹲一起会头晕,万一摔了就麻烦了。
片刻后,温钟意打开浴室门出来。
他身上带着沐浴露与信息素混合的味道,露在外面的皮肤被水汽蒸得微红,眉眼更显得乌黑深邃。
孟川跟他对上视线,呼吸不自觉停顿了一秒。
温钟意淡淡皱着眉,对他说:“吹风机还在地上。”
孟川“噢”了声,进去把吹风机捡起来,收好放进抽屉里。
客厅里电视机开着,正在播放天气预报。
从今晚开始,未来一周都是雪天,不仅有强降雪,气温也会持续降低,整个城市即将步入真正的寒冬。
每年一到雨雪季,对温钟意来说就是一场漫长且痛苦的折磨。
膝盖的旧伤让他没办法对雪天抱有好感。虽然痛感不算特别剧烈,但温钟意还是会尽量避免在雪天出门。
而此时,他的膝盖就像天气预报一样准时作,提醒他未来一周都要忍受着这样的疼痛。
“脸色怎么这么差?”孟川看着他,出声问,“哪里不舒服吗?”
他观言察色的本领似乎精进了不少,连温钟意眉间的难受都能看得出来。
既然孟川都这么问了,温钟意便对他说:“膝盖疼。”
孟川一愣,然后听温钟意轻描淡写地说自己的右膝在战场上受过伤。
准确的说,是被炸弹碎片击中后留下的伤。
温钟意没有赘述当时的战况有多激烈,只是对他说:“床头柜第二层抽屉里有热水袋,我睡前需要热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