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床头空荡荡,本命剑依旧躺在架子上,上面积有一层薄薄的灰尘。
林雾的目光在四人脸上扫过一圈,伸出手握住叶清黎的双手,“清黎,等你好起来之后,我们一起练剑。”
“剑……”叶清黎慢吞吞道,眼皮子上下贴合又睁开,像是累极。
“好、好啊。”她说。
季秋瑄揽着她的肩,抱歉道:“大夫说她现在要多休息,这两天一直在睡,可能是累了。”
林雾:“这样啊。”
走出叶清黎的房间,林雾疑惑道:“你们俩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先前她在的时候,杜桥和燕归辞都是一左一右跟在她两边,而现在两个人都在她右边走。
杜桥没想到她这么敏锐,笑着解释道:“碰巧志趣相投,发现我们是同类人。”
“同类人”三字,意味深长。
“你们关系好成这样,这两天总是形影不离,我都要嫉妒了。”林雾玩笑道,看向燕归辞。
“今晚过来睡吧,我已经很久没有和你聊天了。”
杜桥:“你们原来是道侣啊,确实般配。”
他看一眼燕归辞,眼中暗含警告。
夜色深沉,燕归辞久违地化为妖形,与林雾躺在一张床上。
窗外寂静,一切祥和,与先前的每一个夜晚没有不同,那些看不见的暗流涌动,被平静的呼吸声隔绝在外。
小黑蛇的尾巴尖儿不自觉地摩擦着林雾的手背,被被子捂得暖烘烘。
林雾:“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有趣的事?”
燕归辞迟疑片刻,答道:“没有。”
“没有啊,那生活还有点枯燥无味呢。”林雾莫名感叹一句。
气氛安静下来,燕归辞开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缱绻。
“我想做一个法器,但是有一样需要的材料找不到,你知道有什么妖兽是会死而复生的吗?”
“世上没有任何生灵可以死而复生,能复生的都不是真死了。”林雾食指勾着他的尾巴。
“不过我倒是知道有一种妖,平常的方式杀不死它们,所以也被不知情的人误认为有复生的能力。”
燕归辞:“什么妖?”
林雾:“画皮。”
燕归辞:“我从未听过。”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林雾回忆道,“其实我也没亲眼见过,只是在一本书上看到有关记载。”
画皮妖,以血液为食,吸食哪个生灵的血,就可以伪装成那个生灵的种族。
吸妖兽血可以变妖兽,吸狼妖血可以变狼,吸人血自然也可以变成人,这种伪装完美无缺。
画皮妖原身是一副白骨,他们会披着一层外表行走在世间,可以随意捏造容貌,因而得名画皮。
这个种族心眼极小,一般都很记仇,传说他们一生会遇到一个挚爱,他们的爱扭曲而疯狂,即使得不到回应也抱着不撒手。
燕归辞:“他们很难死吗,粉身碎骨也不行?”
林雾:“说难也不难,只要火烧成灰就能死,不过在辨别不出是画皮的情况下,一般人不会在弄死之后又焚烧尸体。”
这就导致画皮有很多空子可钻,就算被拦腰斩断,他们也能再次拼接出身体。
见燕归辞沉默,林雾狐疑道:“你不会连妖也想拿来做法器吧?”
妖和妖兽不同,妖兽没有思想,只靠本能行事,而妖和人一样有自己的思维,能说话会交流。
把妖当做炼制法器的材料,跟用人有什么区别?
她说道:“你不会炼器练成疯子了吧?我警告你,千万别当科技狂魔。”
不然哪天走火入魔,他俩就要被正道追杀了。
燕归辞:“我不会。”
他的解释被林雾密集的话覆盖,只能听她细数做反派的凄惨后果。
相处这么久,他已经知道“反派”是什么意思,这些稀奇古怪的词汇从林雾口中说出,是独属于她的有趣。
月亮在林雾细碎的声音中升起,夜逐渐宁静下去。
清晨,林雾去到主院继续追查妖邪。
燕归辞被杜桥拦住,杜桥冷声道:“尽快动手,不能再等了。”
他后颈处沾着一点儿血迹,大概是昨晚又去和季秋瑄动手,看来他已经开始着急,连身上的痕迹都没有仔细清理干净。
燕归辞:“半个时辰后,城外向西十里的河边见。”
杜桥:“为什么要出去,你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