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勉力维持着一丝清明注视着那没有头的尸体。尸体歪着脖子看他,他艰难的挪动嘴唇,声音嘶哑微弱,吐出的字却格外清晰,他说,“放开!”
话音仿佛使空气也在颤动,他感知到一股极其微弱的精神力,小心翼翼的碰触它,挤压它,包裹它。
然而,脖颈的力量缓慢收紧……
失败了吗……
他绝望的想。再一次被愚弄了。
就在这万念俱灰的一刻,压迫气管的力道倏地一松,身体摔落在地,氧气大量涌入肺腔。
男尸就像按了暂停键保持着高高将他提起的姿势,只有手指是打开的状态。
他来不及品味劫后余生的喜悦,想也不想的爬起来飞快冲出柴房,接着用木栓迅速卡住木门。一同的,还有男尸咆哮着撞上门后的巨大声响。
短短几秒从黄泉到人间。他精疲力尽,一屁股瘫坐在地,大口喘息。
“啊,我看见了什么,诸神啊……你你复活了尸体……”
将厌猛的转过头。不远处的小路,瘸腿老头满脸惊恐,拐杖倒在脚边。
看来麻烦没完了。
将厌扯扯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昏暗的木屋内。
“孩子啊,我要怎么相信你,我亲眼见到你令尸体复活……诸神不会宽恕你……”
冯老头坐在椅子上直叹气。
将厌跪在他脚边。
“老伯,你好心一回帮帮我们吧,我和弟弟漂流了很久,好不容易在这里留下来,我们不能再回到以前的逃亡日子了。”,他重重的一磕地。
“可是……”,老头犹疑道。
将厌握紧了拳头,来回一番恳求,他该说的说尽了。能力也只能做到短暂控制,更何况,他短时间内肯定用不了那能力了。
如果老头向村庄告发,将要面对的远远不止被赶出去这么简单……再者说那尸体根本不关他的事!
或者,杀了他?
是啊,杀掉他是再简单不过的办法,这老头跟他们一样是外乡人,就算失踪也没人会在意。
他盯着老头的黑布鞋,心中一滞,忽然为产生这种想法的自己遍体生寒。
难道人真的会越来越像父母的样子……他会变成跟他爸一样不择手段,冷酷残忍的人。
“唉,孩子,我最担心的是那具复活的尸体,不是要逼死你们,只是那东西总得汇报给圣城有个解决啊……”
听到头顶老迈的声音说,将厌知道有了缓和余地,急忙请求,“老伯,给我点时间,我会想办法解决,叫圣城的人知道,我怕是也待不下去了。”
一双手扶起他。
“我以前是个士兵,你看我这条腿就是在战争中失去的……”,冯老头指了指自己的左腿。
他看过去,老头穿着一身农民最常见的深色粗衣,左裤腿卷到大腿处打了一个结,只剩下半截腿。
意识到停留在自己腿上的目光,老头笑了笑,“看着吓人吗?但我一点也不为此悲伤,这对我来说是荣誉,是战勋,可最让我难过的……”
“我失去了价值,孩子,价值是一个人在群体里的根本,我成了没用的人,所以理所当然的遭到了队伍的抛弃。尽管我们有很多不同,但我理解你,因为我们是一样被抛弃的人……”
“老伯……”
将厌张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好,老伯打断道,大笑着摆摆手。
“好了好了,你不用感谢或者安慰我,我老头子经历的可比你要多,这点事承受不住就白活啦。”
“谢谢老伯。”,将厌抿了抿唇,心中感激,终是一句轻声道谢。
“这几天我也得去趟镇上,你可是要好久见不到我了,你就好好解决柴房的那东西吧。”
冯老头挥挥手,别过脸去,似乎无意再攀谈。
从老头家回去,一眼就看到璃正躺在家门口的摇椅上午睡。
将厌缓慢的往家走,脑子阵阵发晕,他摇摇头,知道自己此时的样子一定狼狈极了。
身上散发着尸臭,不明不白的污迹蹭在衣服,全身多处地方挫伤,最严重的要数左胸倒数一样印在身上,弟弟的占有欲比他想的还要大。
这可有点头疼了。
他皱着眉匆匆洗完,顺便检查了一下柴房,确认无问题后,便回了屋。
踏进屋的时候,将厌愣住了。
床上的人背对着他,被子滑到腰间,光裸的背脊弯出优美的弧线,露着几道红痕的瘦削肩膀颤动着,一条手臂正在身下快速动作。
在干什么不言而喻。
将厌想取笑他几句,便放轻脚步上前,一瞧,那人闭着眼,一边脸埋在枕头里,皮肤红得像那种渗出血色的白玉,长睫毛抖个不停,咬着充血的唇,不发出声音,只是无意识的泄露出好听的鼻音。
像一朵洁白而又不断散发出诱人香气的花。
弟弟一向纯洁,他没见过璃跟哪个女孩子来往,也没见过璃自慰,想象不到弟弟自慰该是什么样。
乍一见,将厌有点错乱,他没忍住,扣过璃的下巴吻了上去。他的弟弟有时候脆弱的过分,有时候又倔强的让他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