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何莉明。”
“职业?”
“忘了。”
“住址?”
“忘了。我记得自己叫何莉明,二十四岁,其它都忘了,哈哈。”
“你很乐观啊。”
“是啊,我心情挺好,有烟抽吗?”
“我们这儿是无烟审讯室。虽然你忘了,但是你的男友来找过你,你愿意和他离开吗?”
“不要,让他去死。”
“你记得他?”
“不记得,但我就想让他去死。真奇怪,我怎么会这么想?这是我自己的想法吗?”
“是挺怪的,还有什么你觉得奇怪的地方吗?”
“没了,都挺好的。”
“好吧,何小姐,那你觉得自己还是人类吗?”
“当然,我比任何时候都觉得自己‘是个人’呢。”
“没有任何不自在的地方?”
“没有。”
“好,您可以自行离开了。”
逢鸳站在审讯室的单向玻璃后面,边打哈欠边听里面的问话。等何莉明走了,他才问身边的常明:“你们到底要我听什么?”
常明是溯源部的部员,申请跨部门借调了逢鸳来旁听这次审讯。逢鸳现在在对外关系部任职,干的事情却离本职工作越来越远了。
常明向逢鸳确认:“何莉明的心理活动全程有任何异常吗?”
逢鸳说:“没有,至少没有超出人类范畴的异常。她说自己失忆时,心里确实是空的,而且确实不在乎。”
“那人类范畴以内的异常呢?任何疑点都可以。”
逢鸳想了会,补充:“要我说,她的心情好过头了。没有一点儿恐惧和茫然,是百分百的快乐。这是失忆的人该有的心理吗?比起失忆,她更像个还没遇到过任何烦心事的新生儿。”
“还有吗?”
“她的欲望极其强烈。审讯到一半她已经爱上审讯官了,但我觉得她是见到的都喜欢,出去时她也喜欢门卫呢。”
常明在工作笔记上一一记下逢鸳的见解,等写完了他就打发逢鸳:“好了,你也可以走了。”
“这就完了?”
“不然呢,”常明试图和逢鸳握手,“谢谢你的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