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危險重重,你可要想好了。」康國公道,「一旦答應,就必然得演到底,中途反悔是大忌。」
元萱起誓:「即使赴死,我元萱也心甘情願,只求國公爺他日能好好對待元音,讓她一生順遂。」
「老夫答應你,只要你完成任務,元音便可以去除奴籍,甚至可以以國公府二小姐的身份出嫁,若她將來有意,也好尋個好夫婿。」康國公感慨地低看她,「你們姐妹情深,老夫記得當初要選一人留下時,元音也來求過老夫,說要與她姐姐一起留下才行,不然她寧肯繼續顛覆流離都不願獨自留在國公府享福。」
「最初來時,是元音為我,而今該到我這個做姐姐的為她考慮的時候了。」元萱淡淡地笑了笑,「國公爺放心,我伺候姑娘這麼多年,穿上她衣裳仿著她妝容,形影動作也會與她別無二致的。」
「好……」康國公負手身後,轉過頭,不忍再看她了,「你去吧。」
元萱拜了又拜,起身出門。
「姐姐,你出來啦?該到我進去了吧。」元音見她出門,馬上喜滋滋地準備進去。
「傻元音,你去做什麼,這裡沒你的事兒。」元萱牽起她的手,轉身帶她走向溫宛意房中,「來吧,要不要幫阿姐梳妝一次?」
元音向來沒心沒肺,聽她阻攔也只是疑惑地往房中瞧了一眼,隨後便跟著她去了溫宛意房中。
此時的溫宛意已經被皇后姑母的人帶走了,接她的人還有左沁,他們一起去了岸山先生那裡,在江月山莊的人保護下,悄然離京。
「阿姐,姑娘呢,她去哪裡了,為什麼沒讓我倆陪著?」元音依舊大大咧咧,她拿起一隻姑娘常用的簪,替阿姐裝飾上去,「方才國公爺一叫我倆進去,話還沒說幾句,阿姐你怎麼就讓我叫出去了,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呢。」
「沒什麼要緊事,就是假扮姑娘罷了,阿姐之前做過這樣的事情,所以自己留下聽著國公爺吩咐就行,阿音無需擔憂,和之前一樣就好。」元萱塗上口脂,平靜地直視梳妝鏡,帶著幾分眷戀看向鏡子裡的元音,她叮囑道,「阿音,你要記住,無論之後發生什麼,都把我當作是咱家姑娘,千萬不要說漏了嘴。」
「知道啦,阿姐。」元音傻乎乎地點頭,又問,「可是阿姐啊,要是裝得太像,不止騙到外人,連我們自己人也騙了怎麼辦呀?」
「不怕,阿姐有辦法的,不會成為拖累的。」元萱也笑了,「好了,你去問問國公爺身邊的周嬤嬤,看她捏的假面弄完了嗎。」
正說到這裡,門外突然傳來敲門聲,元音連忙跑過去開門,正是來送假面的周嬤嬤。
周嬤嬤還是和平常一樣不苟言笑,她把假面遞給元音,目光往房中看去,隨後說道:「元萱,要抓緊些時間了。」
元萱應和:「好。」
門闔上,元音拿著那捏好的假面走到梳妝檯前,低聲說了句,阿姐,對不住了。
元萱正要疑惑抬頭,突然後頸一麻,被劈暈在了元音懷中。
再醒來時。
國公府外全是兵器相擊的廝殺聲,太子派了一些武功高強的死士來國公府抓人了。
國公府的府兵拼死反抗,死傷眾多,可還是擋不住來勢洶洶的死士。
「來不及了。」元萱猛地驚醒,連忙起身準備繼續梳妝。
可是她站起來沒走幾步,突然發現自己換回了之前的衣裳,梳妝鏡前,坐的竟然是溫宛意。
「姑娘?你不是早離開了嗎?」元萱正要詫異,突然見「溫宛意」朝她和緩地搖了搖頭,笑起來的模樣,是那樣眼熟。
不是溫宛意,她是元音。
元萱愣在原地,萬萬沒想到她一向不聰明的妹妹居然會暗算她,更沒想到對方居然看出了真相,代替自己去假扮溫姑娘。
元萱失神地看著面前人,兩人彼此相視無言,緘默之中,她難忍萬分地紅了眼眸:「你……」
已經扮好樣貌的元音無聲上前,幫她拭淚。
元萱哽咽之時,屋頂突然有響動逼近,太子派來的死士破門而入——
「姑娘小心!」元萱沒有忘記演戲,她拿起燭台,像之前一樣保護「溫宛意」,與死士殊死搏鬥。
這些死士只為抓走溫宛意,所以不戀戰,只一腳踢開她,生擒了假扮成溫宛意的元音離開了。
而元音,離開前沒有說半個字,她面帶慌張地回眸瞧了元萱最後一眼,用的是她們家姑娘的皮囊樣貌,端的也是姝麗嫻雅的貴女姿態。
元萱跌坐在地,掩面淚流。
她這些年一直都勸元音端莊文雅些,喋喋不休了幾千個日夜,對方都斂不住馬虎心性,她從未見過元音有這麼文雅的一面,如今是第一次見……卻到了分離的時候。
國公府屍橫遍野。
京城之外,恆親王率領的大軍折返回京救駕。
恆親王派了幾萬人去攔截任武易帶領的叛軍,自己先一步率了先鋒緊急回京,可是回京路上,前方的城池前突然出現了一隊來歷不明的士兵。
他們攔住必經之路,在城門之上押了一個女子出來。
「王爺,好像是溫姑娘。」身邊的親兵開口道。
城牆上,叛軍揚言,只要他攻城前進,就殺溫宛意祭天。
白景辰心口猛地一滯,慌促地望向城牆上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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