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乍然炸開一朵焰火,魚躍鳶飛樓里傳來散耍聲陣陣,霄瓊街的百姓喝彩歡呼著世間的繁華與快樂,梁域少年卻突然瑟縮了一下,覺得有些孤單也有些冷。
江聞夕走出了黑暗,眯著眼睛望向天空,空氣里有种放完煙火後的辛辣火藥味,是很好聞的味道。
他愉悅地想,自己待她也是極好的,她給了那少年帕子,他便替她未雨綢繆——入了溫府,那梁域少年不可能活著出來了。
所以,不用擔憂被帕子一事污了名聲。
「回家。」他過去牽起幼弟的手,難得語氣溫和。
而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與梁域少年分別後,酒樓的恆親王便得知了此事。
白景辰沒有告訴溫宛意,好像只是隨手解決了一件無關痛癢的小事,他對程岑道:「先把消息傳到康國公那裡,讓溫府也好有個準備。」
·
溫府大門外,響起了一陣怯怯的拍門聲。
梁域少年不安地看著面前威嚴的大門,突然覺得自己是有些痴心妄想了,這可是溫家,他何德何能可以入得了溫家的門,「娶溫家女」的念頭就像個笑話,甚至不能回過頭來細想。
一想,心間就十分酸楚。
溫府前擺著一對御賜的鎏金銅門獅子,在夜裡瞧著格外威風莊麗,哪怕是這樣的死物,也能換他十條賤命。
少年突然有些不甘,他坐在獅子下的須彌座上,眼裡含著委屈的熱淚,他也想生在這樣的好人家,不用顛沛流離地討生活,能娶到愛慕的貴女……
正想著,門開了,來開門的下人穿著都很考究,聽他講明事情緣由後,很快便帶他去見了康國公。
他從未見過這位榮勢聞名的國公爺,但被人帶去了亭台水榭時,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對方,也是奇怪得很,分明已經入了夜,這位國公爺卻站在池塘邊上餵魚。
見他來了,康國公也只是背對著他。
少年倏地不寒而慄,意識到自己之前的幻想都是痴想,面對不苟言笑的達官貴人,就連骨子裡都沁著畏懼:「國公爺,我撿到了溫姑娘的帕子……」
「國公爺,姑娘方才喝了紅豆薏仁湯,現在已經睡下了。」
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老成持重的聲音,梁域少年嚇了一跳,一回頭,看到是位面無表情的嬤嬤。
康國公往池塘丟了一把餌食:「好,很好。」
梁域少年出了一腦門汗,蟄得傷口生疼,他著急地辯解:「我明明在魚躍鳶飛樓見到了……」
因為是晚上,所以池塘養的錦鯉並未急著來搶餌食,水面平靜地飄了幾粒餌食,在月色下顯得十分落寞。
好在須臾之後,水面終於不平靜了,池塘起了水花與波瀾,餌食隨著波浪浮浮沉沉,皎潔的月影也在池子裡明滅閃爍。
康國公無聲無息地又往池子裡拋了一把餌食,這才收了手。
瑞京城中閭閻撲地。
一個梁域來的少年悄無聲息地死在了鐘鳴鼎食之家。
無人知曉。
作者有話說:
江聞夕弟弟名字在16和17章節被我打錯了,叫江文朝(zhao),熬夜的作者總是變糊塗(哭)
感謝在2o23-1o-1723:o5:o1~2o23-1o-1822:19:3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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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誘哄
◎你聽話,表哥就舒心了◎
康國公府,溫夫人依舊一副忐忑不寧的模樣,她站在書房前猶豫良久,終於還是推開了門。
「夫人怎麼來了。」康國公見她身著薄衣,立即擱置手中筆,上前為她披了件衣裳,「不要太過擔心,一切都處理好了。」
「豎子小兒不可能認出我們女兒,必然有人在身後指點過,所以那豎子才敢登門威脅。」陳覓緊握夫君的雙手,心事重重地望著他,「夫君,敵在暗我們在明,保不齊哪天又會被誣陷呢。」
「今夜之事是江聞夕所為。」康國公護住她的手,一邊暖著,一邊安撫她心情,「之前恆親王來過消息,不必在意此事,江聞夕他只敢默不作聲地施壓,想讓我們接回宛意。」
「他已經知道宛意去了恆親王府,難道我們還要執意讓宛意留在恆親王府嗎。」陳覓還是不安,「畢竟陛下有意指婚,江聞夕很可能會娶咱家女兒,今日把事情做絕了,日後他會苛待她嗎?」
「他膽敢欺負我女兒。」康國公頓時怒極反笑,「他不敢直接站出來討個說法,而是背地裡慫恿一個少年來上門說事,說明此人行事不端,不僅心思不敞亮,還沒有氣度膽量。施壓又如何,老夫若是怕了,才是懦夫!」
陳覓嘆息:「陛下的隨口一句指婚,可當真成了懸在頭上的一把刀。」
「夫人,宛意是我們唯一的女兒。」康國公目光冷厲,眉眼間全是不化的忿意,「只有她舒心了,老夫才能好過,若那江聞夕執意挑釁鬧事,就別怪老夫和他一個小輩對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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霄瓊街的熱鬧一直維持到了三更天,在閉市之前,溫宛意也跟著表哥回到了恆親王府。
溫宛意笑道:「阿音阿萱快來,我給你們帶了魚躍鳶飛樓的糕點。」
元音眼睛一亮:「姑娘當真疼我!我正餓著肚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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