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人也是膽子大,告御狀也就罷了,還能活生生地受了十二項活罪,現在人暈過去了,但自始至終沒有改口,咬死了是王爺害死了那梁域少年。」步安良還是有些於心不忍,他一抹額頭,像是在擦汗似的,「在霄瓊街乞討的小子,偷過,搶過,也跟著人家做個苦活兒,那梁域少年很可能是這小子認下的義兄,不然非親非故的,哪裡值得?」
他們二人倒是見過梁域少年,但都未見過那告御狀的少年,不知道這有情義和膽量的少年人何至於做到如此份兒上。
「先撤了刑罰。」白景辰還未上任,沒來得及摸清楚瑞京府里的千頭萬緒,他只能道,「待到裡面的瑣碎事都條分縷析了,再將人從寬發落吧。」
步安良記下了,隨即想起了什麼:「屬下這左少尹剛好協輔王爺管這瑞京府的事情,屬下已在這個位置上等了您多年,您說這是陛下早就埋下的伏筆嗎……」
白景辰抬眼,剛好越過步安良看向了那邊的水面,隔著今世與前世,他好像得到了不一樣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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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宛意帶著元音與元萱去了福恩寺,路上,還遇到了南駱郡主的車馬隊伍。
「宛意,好巧。」
南駱郡主還抱著牙牙學語的孩子,見了她車馬,熱情轉了轉手裡的撥浪鼓,邀請她來馬車裡面敘一敘。
溫宛意哭笑不得地進了她的馬車,接過她手裡的撥浪鼓逗孩子玩:「姐姐,我又不是小孩,你還拿撥浪鼓逗我呢?」
南駱郡主一眨眼,揚目溫柔地笑道:「嗯?難道不行嗎,你這不也是過來了?」
「好好好。」比起早早嫁人育子的南駱郡主,她確實不能強詞奪理,索性拿著撥浪鼓去逗南駱郡主懷裡的小孩。這孩子雖說是小女兒,但濃睫深目,比她的母親多了好幾分英氣,從這個年紀便能看得到的容貌出眾,想必將來也樣貌不凡。
想到這裡,溫宛意腦袋裡莫名其妙又冒出了南駱郡主對自己提到過的「嫁妝畫」,終於也忍不住開口問對方:「姐姐,宛意冒昧問一個問題,那嫁妝畫……姐姐也是在花燭夜才第一次見嗎?」
南駱郡主飛快否認:「不是,怎麼可能呢,花燭夜之前就早看過了呀。」
溫宛意:「……」
意料之外的答案讓她一時無言,只能啞然地望著對方。
她解釋道,自己是第一次聽說這種東西,甚至還是聽對方提到的。
南駱郡主忍不住掩唇笑了起來:「真的嗎?看來宛意很乖啊。」
溫宛意:「其實也沒有。」
她一直以為自己並沒有像世俗禮義中一樣柔嘉維則,但南駱郡主不一樣,對方是很好的女子,不只是通曉詩文音律女紅,那些世人要求貴女們的,她都能很好地實踐下去,品行心性也到了一個無可挑剔的程度。
這樣好的南駱郡主,也會在成婚前偷偷看過嫁妝畫這種東西嗎?溫宛意這樣一想,突然也就沒那麼內疚自責了。
她豁達地原諒了自己,釋然道:「那日好奇,忍不住翻著看了本畫冊,如今想來,卻也不是什麼大事。」
「畫冊?」南駱郡主把孩子往旁邊一放,好奇地問她,「什麼畫冊,畫風可好看?這樣的好東西,宛意怎麼能不告訴姐姐呢?」
溫宛意:「啊?」
南駱郡主又笑道:「僅是畫冊嗎?姐姐這兒可有更好的東西,當然,不只是看的。」
溫宛意:???
作者有話說:
大家晚好啊~~
注1:儀同三司,官名,始於東漢。本意指非三公(宋朝三公為:太師、太傅、太保)而給予與三公同等的待遇,本文取它的本意~
注2:詳見《宋史·職官志》
第25章借勢
◎你可認得那京中來的貴人?◎
「姐姐,你為何也會來福恩寺?」溫宛意有些不解,尤其是南駱郡主出行車馬如此素樸,不像郡主的規制,反而像是某些小官家裡的庶女。
「小懷一歲時生了一場病,我來這福恩寺為她求了幾日佛,請了個平安福後,竟很快便好起來了。」南駱郡主抱著孩子在懷中輕輕一掂,和溫宛意解釋道,「如今帶她來,也是為了還願。」
「看樣子姐姐準備要在福恩寺住上幾日了,那為何要弄出錦衣夜行的架勢,若姐姐事先與寺里的人說好了,以郡主的身份,不難弄間上好的廂房,能讓孩子也住得舒坦些。」溫宛意又問她,「難道這還願也有什麼說法嗎。」
南駱點頭,應和道:「確實有種說法,畢竟寺遠廟高才知心誠,素衣淡食方能顯靈。」
溫宛意從未聽過「素衣淡食」這樣的說法,之前皇后姑母要她來福恩寺,確實也說過「寺遠心誠」,但「素衣淡食」卻是她根本沒有想到的,如今她來福恩寺為姑母抄經祈福,這一身華服可真是犯了寺廟忌諱。
太不該了。
「姐姐可否多留我一段路。」溫宛意十分誠心地求她,「我把髻間的珠寶裝飾全卸了,乘姐姐的車馬上山,也能湊合算個『素樸』,這樣抄來的經文才有效。」
南駱郡主大度一笑:「舉手之勞,甚至都不必問的,不然顯得你我姐妹有多疏遠似的。」
溫宛意也不含糊,直接讓元萱幫著卸去了發間裝飾,又換了身素淨的丫鬟衣裳。
元萱有些看不明白:「姑娘,你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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