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这个人正是郁深身上的污秽源泉,是他将自己的不洁与肮脏沾染到了郁深的身上,并潜移默化地影响了她。
想到这里,天使不由展开翅膀,将郁深护到自己宽大洁白的羽翼下。
他的这一举动敌意满满,一下子便将郁深和人形师阻隔开了,郁深眨眨眼睛,有点没搞清楚状况。
天使不是见过人形师吗?怎么会突然做出这种举动?难道是把人形师当成他们的敌人了?
人形师似笑非笑地斜睨天使,琥珀般剔透的眸子里充满讥讽的意味。
“怎么
?想要将她与我隔开吗?”
天使的声音柔和中透着肃穆的庄严:“你是污秽之物,应该远离纯洁的人。”
人形师眼波流转:“你怕我污染了她?”
天使没有说话,但他避之不及的举动却很明显。
“我明明还什么都没做呢,就被别人这么诬陷,感觉有点吃亏啊。”人形师低低地叹息一声。
郁深从翅膀后面探出脑袋:“你哪里吃亏了,吃亏的人明明是我。”
自从人形师被人造异常打穿肩膀后,郁深就一直认认真真地照顾他。每天公司的事情忙完,还要跑回家给他处理伤口,上药换绷带。她总觉得人形师是为她受伤的,心里一直过意不去。
谁知道这个伤怎么也调理不好,导致她每天晚上都得像个小护士似的照料人形师。要是人形师乖乖让她处理也就罢了,偏偏他还总是不安分,隔三差五地搞幺蛾子。
不是趁郁深专心致志涂药的时候咬她耳朵,就是在郁深帮他缠绷带的时候亲吻她的眼睛。
郁深气得手都抖了,长此以往,她甚至一看到人形师就会条件反射地紧张。
这可真是不容易,居然能让天不怕地不怕的郁深感到慌张,人形师也算是做了件厉害事。
虽然心里紧张,但活还是要干的,眼看着伤口一天天不见好,郁深的愧疚感越来越重,渐渐推测出了“这个伤口会不会扩散啊人形师会不会变成植物人啊”这种脑回路清奇的想法,并
顺势得出“算了算了扩散就扩散吧反正都是我的锅大不了我养他一辈子”这个奇怪的结论。
就在她斟酌着要不要将这个可怕的推测告诉人形师的时候,终于看不下去的玛利亚偷偷将真相告诉了她——人形师这个满肚子坏水的家伙是在装病呢,他肩膀上的伤早该好了,是他自己在伤口上做手脚,故意拖着不让伤口痊愈的。
而他这么做的意图显而易见——他就是想让郁深每天都挪出一点时间来陪他。
这个坏东西又骗她!!!
得知真相的郁深气到头顶冒烟,还差点锤烂她家的老古董圆木桌,至此人形师的伤才终于痊愈。
在这之后,郁深就一直在有意地避开他。
她可还在生气呢。
“如果你说的是那件事的话,我已经道过歉了……”人形师的目光在她的脸上流连,低沉缓慢的声音透着莫名的暧昧,“你今晚留下,我可以补偿你。”
谁要你的补偿啊!
郁深冷哼一声,扭头一把抓住天使的胳膊:“快走快走,我还有事情要忙呢。”
天使冷眼看着人形师的目光在郁深的身上纠缠,心道真是污秽之人,这种人他连净化的心思都没有,还是带着郁深远离他为好。
他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潜意识里仍然把郁深看作是心思纯净的人,甚至连她身上若隐若现的黑色气息都被他当做是被人形师污染了的缘故,仿佛没有人形师,她就会变回纯洁干净的
少女。
就像他第一次见到她时一样美丽纯净,蕴含着强大而又纯粹的力量。
天使一把抱起郁深,“唰”地一声骤然展开洁白宽大的羽翼,猛地一挥,便升入暮色沉沉的高空中。
此时已是傍晚,天色很是昏暗,街道上的行人也不是很多,没多少人注意到天上的动静。更何况,现在异常生物出现地越来越频繁了,市民们对一些奇怪现象已是见怪不怪,只要没有出现他们的面前,他们是不会大惊小怪的。
天使扑闪着大翅膀在空中飞行,人形师紧随其后,他虽然没有飞行的能力,但想要追上天使的速度,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
他个人是不介意郁深对他发一发小脾气,毕竟这也是她的可爱之处。但他不能容忍其他人与郁深亲密接触,尤其是像现在这样横抱她——仿佛要将她从他的身边夺走一样。
人形师见天使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打算,正要射出细线将天使与郁深一起拖下来,这时天使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
他横抱着郁深突兀地停在半空中,双眉紧皱着低头望向地面上的某个地方。
“你怎么了?没油了?”郁深奇怪地问道。
“有一股非常浓郁的污秽之气……”天使的声音严肃而紧张,“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污秽的存在,这是……真正的恶魔!”
郁深随之皱眉:“恶魔?你是说,你感受到有恶魔在地面上?”
恶魔她只认识一个,
没有猜错的话那位朋友此时应该还在他的花地里打盹呢,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顺着天使的视线看过去,奇怪的是,目光所及之处只有寥寥几个普通人类路过,并没有恶魔那样醒目的外貌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