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
付辰:下次推文就用这张图,标题我都想好了。就叫:环院人负伤研究,只为攻克污染难题。院长意下如何?
院长:好了,不用再给我发消息了。我会发补贴的。
明淮序很负责,把写好的改进步骤拆开来分析,讲得逻辑分明。但程意其实不太愿意拿项目来打扰明淮序休息,他还在生病,应当需要好好修养。
她挡了挡明淮序手里的文献,说:“师兄不要看了。”
“嗯?”明淮序停顿一下,笑着问,“文献里有什么问题么?”
“师兄看得太久了。”程意说,“医生说,你需要好好修养一段时间,不能乱动。不然肩和后背上的伤口,就又要裂开了。”
“我动作幅度不算大的。”明淮序有些无奈,“师妹是怕打扰到我吗?不会的,我在医院没有其他事情做,正好看看文献。”
“不全是。”程意想了想,认真地说,“除了不想让师兄带病工作以外,我还觉得我需要一个独立思考的过程。总是和我一起讨论的话,我会有些依赖师兄的。”
“这样,”明淮序笑起来,“那师妹自己想想看。之后有问题了,我们再说。”
程意点了点头,说:“好。”
程意回去之后熬了夜,花两天多把实验方案重新设计了一下,更换了几种产物的提取方式。
她和孟雪讨论了一下,改完最终版本时,桌子上的咖啡正好喝完了,而午后的大雨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
明淮序今天出院,本来整个课题组说好了要过来接,然后一起吃顿饭庆祝一下。但赶巧孟雪和她的小学弟难得有新进展,实验组其他人都临时被叫去处理学习一个水污染项目,只有程意有空。
程意于是被迫承载着整个实验组的祝福,欢迎明淮序师兄出院。
雨滴打在玻璃窗上,顺着昏暗不明的光留出一道痕。程意听到落雨的声音,觉得额头有些隐约泛疼。
可能是因为那场雨夜的车祸,程意一向不喜欢雨天。甚至在更恶劣一点的天气里,她独处时很难集中注意力。
她会出现无意识的呆滞,和莫名其妙的恐惧。
程意点了木质调的香薰,看着烛火灼灼跳动,身上的紧张感松懈些许。她低垂下眉,把技术路线重新画了一张,实验中注意的点都标注在了空白处。
画到尾声时,离和明淮序约好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
程意本来就没什么画图的心思,这会儿干脆把笔帽合上,草稿都收到了一起。她看着玻璃窗外的雨珠,犹豫了片刻,从抽屉中翻出一个药瓶,就着温水吃了一颗药。
程意把整杯温水喝完,压下心中的不适感,挑了一把深绿色雨伞出门。
深冬加上落雨,气温似乎又降了两度。
程意坐上开满暖气的车,被冷意冻红的手总算恢复了一些知觉。她望着逐渐模糊的玻璃窗,看着远处的天光黯淡下去,雨浇满了大地。
车在医院旁的的高架桥上堵住了。
程意问了问车况,有些抱歉地给明淮序发消息:抱歉,师兄。我可能要晚一些到,雨天有些堵车。
她看着高架桥上川流不息的车辆,只觉得刚平复下去的焦虑又开始隐隐作祟。雨滴凶狠而急促地拍打在车窗上,似乎震打得整辆汽车都摇摇欲坠。
程意觉得自己有些眩晕。
她好想下车,可高架桥外都是往来的车辆,一眼望不到头。
“姑娘,”司机师傅看见后座上的程意脸色不对,问,“你着急么?放心,我看见前面的车子已经开始流动了,我们这边应该也快了。”
程意鬓边隐约冒了些冷汗,被司机师傅这句话唤回了一些神。她努力忽略那股恐惧感,轻声说:“没事,您正常开就好。雨天路滑,该慢一些的。”
司机师傅应了声好,笑呵呵的:“我开车姑娘放心好了,都开了多少年了。”
程意裹紧了大衣,等车辆好不容易开下了高架桥,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她看着不远处医院的大门,低头想给明淮序发消息,刚打出两个字,车辆却在路边停了下来。
随后,车窗玻璃清脆的敲击声响了起来。
程意抬起头,透过并不明晰的白雾和旁边城市的喧闹灯火,看清了窗外明淮序漆黑带笑的眼睛。
师兄正撑着伞,安静而平和地看着她。
程意只觉得心中一瞬间安定了下来,那阵莫名的紧张感在见到明淮序时,忽然就荡然无存。她推开车门,在雨滴的潮湿中闻到了炒栗子的甜香味。
“医生说伤口恢复得很好。”明淮序笑起来,说,“下午我做过检查,左右是无事的,就出来看看能不能找到师妹。”
“晚上堵车,到订好的餐厅可能还要一段时间。不知道师妹中午有没有好好吃饭,所以我先买了一袋糖炒栗子。”
程意去接,手心碰到了一阵暖热的温度。
而车外的明淮序勾着清浅的笑,背光站在伞下,好像能挡去所有冷意与风雨。
--------------------
一个流水账的日常55,感谢大家的阅读,我会努力学习如何不写流水账的!
处理
9
裕城的雪停了好几天。
天色很明晰,只是融化的雪更加重了冬日的寒意。实验楼天还蒙蒙亮时便开了门,冷冻抽真空的机器不时发出噪音。
程意穿着雪白的实验服,正在做一组比色管的紫外分光光度分析。比色管里颜色还挺漂亮的,从零管往后逐次递增,晃匀的一刻蓝紫色漂浮,像极了深海里的沙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