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殷书华为何会知道白无乾的目的?”温时卿淡淡道,他看向顾泽阳悠悠问道:“殷书华自杀,真的只是为了护住你?”
顾泽阳沉默不语,温时卿了然他为何沉默,将他上下打量了片刻,换了个话题问:“你为何会给尘秋下蝶咒?”
谢如的蝶咒是尘秋下的,而应淮序被谢如传染的蝶咒却顾泽阳解的。那说明给尘秋下蝶咒的人是顾泽阳。
“是他找到了我,他说他知道我要做什么,他可以帮我。”顾泽阳回忆道,“为了让我信任他,他自愿做了我下咒的第一个人。”
尘秋中蝶咒后,帮顾泽阳的第一件事就是成功帮他把谢如换了出来,让他变成了司马如。
司马家在长都港拔地而起,在几年内成了长都港最有威望的第一家,其中少不了尘秋的帮忙。
“横空出世的司马家,究竟有何用意?”宣亦不解问道。
“万人化蝶,万蝶阵成,其力破阵,其效补天。”顾泽阳闭眼说着,“这是我在卷轴上看见的话。”
“你想用万人之命修补显塬的结界?!”方恒煜惊叹道,“这样的邪阵闻所未闻,况且这个法子横竖都不值当!顾泽阳你……你……”
“所以我去问了白无乾,他告诉我只要能在所有人的蝶咒爆前结束阵法,我来得及解了所有人的蝶咒,我信了,我居然信了。”他自嘲地说着,“为此我准备了二十多年,到头来却现在自己只是他的一枚棋子。”
在那之前顾泽阳对于师尊敬畏又崇拜,白无乾作为一门之主,不仅把玄夜宗治理的井井有条,他更是声名在外的扶光仙尊,将自己领进门踏上了漫漫修途。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却是一个城府极深、心思歹毒的骗子。
“你拿到的千蝶咒卷轴被人动过手脚,真正的蝶阵不可能修补结界,反而只能破了结界,而白无乾想利用你打开显塬镇的结界。”温时卿手有规律地敲着座椅,“白无乾定然知道双生之事,可他是怎么知道的呢?”他笑了笑,没再说话。
“殷……书华。”顾泽阳喃喃道。
殷书华为何知道顾泽彦谁也护不住?白无乾又为何知道双生之事?答案不言而喻。
众人沉默了许久,宣亦突然抬起头说道:“我突然想起了一些往事。”她想起什么,又补充道:“我从前生了一场大病,所以年幼时的事都记得不太清楚。”
“但说无妨。”
“书华会离开州山似乎是因为她们家除了变故,一个年轻的男人便把她接走了。后来我曾于她写过书信,至于内容是什么……”她摇了摇头,“记不起来了。”
“无论是谁,又能如何?”温时卿淡淡道,他看向谢如:“至于你,无非是被白无乾骗了,他告诉你顾泽阳是害死你姐姐的真凶,他杀害妻子就为了打开结界。还告诉你若是再继续听他的话,你也会成为十恶不赦的真凶,还会为顾泽阳顶罪,所以你答应了白无乾,继续留在长都港二十年,演了四十年的司马如。可惜……”
可惜一腔热血用错了地,一朝被人欺,满盘皆输。
回再看时,满身少年气不知所踪。
“我……我错了吗?”谢如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轻声呢喃。
他错了吗?顾泽阳错了吗?
万人万眼见万事,孰又知何对何错?
“行了,既然知道白无乾究竟要如何打开显塬的结界,那么当务之急便是阻止他。”事情的前因后果已然清楚,温时卿对这几人的爱恨情仇实在没有再听下去的打算。
再耽误下去,只怕就来不及了。到时候结界被打开,万千上古凶兽全跑出来,温时卿可不敢保证自己会像原主一样,搭上半条命再把结界封上。
况且,白无乾要的应当就是显塬那洞穴里封存的碧落盒。若是两只碧落盒都落入了他的手中,届时天道开修真大乱,那才是真正的浩劫。别说天下人,连温时卿自己也别活了。
原著里原主死就是因为男主开了天道。
“至于你们二人该如何处置,等事情结束后按清查司的律法处置吧。”温时卿看向宣亦:“还劳烦宣亦仙君了。”
眼看就要到百家掌门定好的时辰,方恒煜闻言道:“既然如此,那诸位便休整片刻吧,我给各位安排了歇息处。”他话音刚落,几个衍月宗的弟子从门外走了进来,朝几人行礼道:“诸位仙君这边请。” 几人走后,大殿上便只剩下三人。方恒煜看着上面站着的两人有些无语,虽然他收敛着脸上的表情,却瞒不过温时卿。
他对身旁站在着的人说了句:“魔尊自便。”说罢便轻身一跃站到了方恒煜的身旁,不咸不淡道:“方掌门,无语二字也不必写在脸上。”
方恒煜:“……”很想辩解,但是狡辩不了。
“走了。”说着,温时卿朝殿外走去,虽然他并不想和修真界那一群油嘴滑舌的人商讨什么,但方恒煜非让他去不可。
方恒煜跟上他的步伐,走到温时卿的身旁,微微侧过身在他的耳边小声道:“玉尘,虽然没人敢当面和你说什么,但最好是注意些。”话音刚落,方恒煜朝前大步走去,只剩他掩饰尴尬的咳嗽声。
温时卿闻言脚步一顿,忽然反应过来方恒煜说的究竟是什么。他抬起手碰了碰自己的脖颈,轻微的同感告诉他上面的牙印现在是什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