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
“若那人偷的本就是假的卷轴呢?”温时卿淡淡道。
“绝无可能!卷轴就是在那一晚上丢失的!”前者话音刚落,顾泽阳立马反驳,“那夜的那个弟子拿着卷轴,我亲眼见过!”
“是么?”温时卿看着说话的人,脸上的笑敛住,让人在夏夜也觉得有些寒凉。顾泽阳吞了吞口水,说话又变得恭敬起来,尽管很不愿意:“仙尊说的不无道理。”
玲娘和方恒煜站在旁边不说话,以他们的立场也不便再多说什么,总不能把谢如当初拿出来再审一遍。
况且还有温时卿在。
身侧人的手虚搭在自己的身上,温时卿选择性地忽视,看向宣亦,听她道:“仙尊如此说,可有证明的办法,若是能,清查司必定配合。”
“溯洄。”温时卿眼神看向远处,说道:“找到那夜的那两个看门弟子溯洄,或者那个外门弟子,要么应淮序。”
“只不过那个外门弟子早就死在了牢中,不知那两个看门弟子是否……”玲娘正说着,却被身旁的顾泽阳打断了话:“当年之事后,那两个弟子早就离开了玄夜宗。”
他顿了顿,嗤笑一声道:“应淮序,哼。”
宣亦收回看向顾泽阳的目光,神色不见什么异样:“想找应淮序恐怕难上加难。”当年临顺门灭门之事,至今未果。
就连他们清查司也难应淮序没办法。
“那就还得劳请玄夜宗找一找这两名弟子的去向了。”温时卿朝顾泽阳笑了笑,亲切道:“毕竟此事关乎整个修真界,含糊不得。”
顾泽阳被这么一看,哪还说得了什么,连连点头答应:“仙尊放心,弟子这就托人去找。”
温时卿还准备说什么,却感觉放在腰间的手一紧,身旁站着的人弓着腰咳嗽了起来。
对面的玲娘紧张道:“你……仙尊您的随从没事吧?”
温时卿转头看向身侧的人,应淮序顶着那张陌生的脸抬头与自己对视,脸色白得不行,眼神也涣散起来,嘴角流出了鲜红的血液。
“急火攻心罢了。”温时卿收回目光面无表情道,“今日便先到这里吧,等明日那两名弟子找回来了再继续。”
宣亦行一礼:“既如此,仙尊便先去歇息吧。”
温时卿应了一声,那开自己腰上的那只手,应淮序直起身站稳跟在他的身后朝外走去。
顾泽阳要将温时卿送到专门分给他住的院子里,便先行一步。宣亦同剩下的两人拜别后,化宁宫外就只剩下方恒煜和玲娘。
原本玄夜宗也给方恒煜安排了院子,但他还有其他事要去做便拒绝了。
玲娘看着众人离开的身影,咂舌道:“应淮序这小子真是,迟早把自己玩死。”她边说着还摇头。
“你觉得会是应淮序吗?”玲娘又道,没等身旁的人回答,她皱着眉又说:“我问你干什么?怎么可能。”
话音刚落,玲娘嘁了一声,在方恒煜面前消失得无影无踪。
“玲……”方恒煜一个字出口,终究没再继续喊。
那边,温时卿被顾泽阳引着到了他住的院子,景色虽远不如落旁水
榭,但也还不错。
等人走后,他才转身扶了扶身后的人进屋。
“看在你是帮本尊打掩护的份上……”温时卿话还没说完,身侧的人就已经得寸进尺地靠在了他的身上。 看在对方看上去真的要死了的份上,温时卿忍了,任凭对方靠在自己身上把人搀扶进了屋里。
屋里的门关上,他正想让人自己滚去床上,靠在自己身上的人却突然完全脱力,整个人完全压在他身上。温时卿还来不及推人,就被对方带着倒在了床上。
他被应淮序压在身下,正想翻开身上的人起身却被禁锢住了手。
温时卿冷笑了一声,轻声问道:“你觉得这样我就起不来了吗?魔尊当真是好兴致,都这样了还……”他话还没说完,身上的人却突然打断了他。
“温时卿,你信么?”应淮序的声音有些喑哑,显然他现在十分虚弱。
温时卿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双眼睛,毫无波澜道:“我凭什么不信?”
应淮序轻轻喘息着不说话。
“你让我溯洄,我看到了真相后再选择是否相信你。”温时卿道,可就是在他说完这句话后,禁锢的手腕被松开,应淮序从床上起身。
答案很明显,他不愿意溯洄。
“既如此,本尊为何要信你?信一个连清查司都管不了的魔头。”温时卿变本加厉地说。
“那便如此吧。”应淮序答道,他脸上是那一副淡然地表情,却让人觉得和平时比差了些什么。
温时卿想,若非自己那这件事很可能已经板上钉钉,应淮序就是蝶疫的始作俑者。自己明明已经动了恻隐之心,暗中帮他说了话,他还想怎样?像他一样不惜中蝶咒也要救自己吗?
那是原主的情,为何要他还?
“玲娘把谢如命吊住就过来,你撑不住就睡会儿。”温时卿转移话题道。
应淮序就站在他面前,应了一声却没有其他的动作。温时卿懒得再管他,走到铜镜前,挥手一个法术,镜子里便出现了一片山谷的景色。
那山谷正是南抚谷,一天过去,他得看看两小孩儿那边的情况如何了。
两人设法引开两头怪物,刚把剩下的那只杀了另外两只又缠了上来,攻击比原先还要猛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