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指望着有人来救你,能救你的人已经死了,你也就算是陪葬了。”
王琋自知无路可退,绝望地说:“我怎知你到底会不会救小深。”
“我与他结下契约,你死他活,或者……”
没等尘秋说完王琋便打断了他,说道:“让他活。”她闭着眼,眼泪从眼角顺着脸颊滑下,“给我一点时间好吗?我想和他好好告别。”
尘秋没答话,望着王琋的眼神里没有一丝的怜悯。
“今晚。”
尘秋走到周原灵面前与他结下了生死契,转身离开时留下冷冰冰的两个字。
“后来的事你们便都知道了。”尘秋漠然地说道。
看完溯洄里的场景,谢青寒震惊不已。他走到尘秋面前,望着尘秋的眼睛,说话的声音颤:“尘秋,为何我从来不知晓?”
尘秋闭着眼不作声,让谢青寒看见这些已经让他难看不已,他再说不瘦不出更多的谎言来为自己打圆场。
谢青寒没等到尘秋的回答,温时卿倏地收住了灵力,溯洄里的幻境骤然崩塌。伴随着剧烈的摇晃,众人又回到了南月宗的大殿,此时已是破晓时分。
温时卿几乎快要站不稳,却仍然面不改色,用在平静不过的目光望着尘秋和谢青寒二人。
“尘秋,我自以为够了解你,没想到你我之间竟隔着万丈沟壑。”谢青寒语气变得平静,苦话音苦涩,“说那夜里你所说的后悔竟是杀了师妹。”
泪水划过脸颊,他的语气平静的可怕:“原只有我一人被耍得团团转。”
“你们当中可有人曾考虑过我?”
“你们可有人曾信过我?!”谢青寒终于绷不住,歇斯底里地吼道。
这场闹剧何其可笑,可笑到他们分不清和人有错何人无错,分不清到底是谁造成了这一切。
这是一场荒诞不经的梦,而他们都成了噩梦的编织者。
要说最无辜的,不过是至今才得知真相的江深罢了。他分明只是看戏的局外人,却早已被卷入戏中。
江深早已红了眼,眼里积攒的泪水溢出眼眶,他始终不敢相信,曾救他性命的尘秋竟然会是那个害得他双亲尽失、颠沛流离的元凶。
温时卿冷眼旁观着,短短一夜,众人的认知却生了翻天覆地地变化,就算是作为旁观者的姜有仪也难□□泪。
可失态的人不包括应淮序。
温时卿至今没能明白应淮序此行到南月宗到底是为了什么,竟然还有心思陪他看这场闹剧。
不过这至少能说明,应淮序想要的东西与在场这些人或者这场闹剧有关。
温时卿转头望向旁边的应淮序,对视间他看见应淮序那双深邃的眼眸轻轻地眨了眨,温时卿被他看得不自在,将目光微微下移,却依旧是看着他。
“不知那夜到底是谁救走了周原灵。”
温时卿明明是对众人说话,看着的却一直是应淮序。原著将这些过去一笔带过,浓墨重彩地描写主角逆袭的部分。
所以就算温时卿看过原著,他也只知晓这个世界的一部分。不过尽管如此,他依旧能猜出到底是谁救了江深。
事到如今,已经没有什么不能再说的了。谢青寒诚实地答道:“那年我在四方城遇道江深后,曾追查过,可始终徒劳无功。”
他连脸颊上依旧留着那朵鲜红色的忍冬,显得他的肤色格外白皙,但凡他说了一句谎,那红光便会蔓延开来,侵蚀了他那百年不变的面容。 应淮序自然知道温时卿这般做是何用意,他倒是也不遮不掩,大大方方地承认对温时卿道:“的确是我。”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望向了应淮序,这个本和这件事没有太大关联的人。
除了温时卿,没人会想到是他救了江深。
温时卿朝应淮序挑了挑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那一夜我有要紧事找王琋,到霖栖院却得知她已自刎,我便带走了中毒的周原灵。应淮序轻描淡写地把事情说出来,温时卿知道他不想说太多,便不再问。
此刻也算是真相大白,温时卿却知道事情远非如此,尘秋之后定有更大的一只手,只是温顺卿不能讲事情全盘托出,还有太多他不知道的是细节和变数。
况且就算是声名在外的玉尘仙尊也不能随意处置谁,事情既已查清,他要做的不过就是把二人交与清查司处置。
只是整件事情似乎还有一个疑点,为什么一开始就连他都没能现他所见的谢青寒是伪装的,那是因为千蝶咒能使中咒者有着无人能察的易容能力。
那尘秋呢?伪装成年迈的尘秋不论是曾与他朝夕相处的南月宗众人,还是当下的温时卿、应淮序,他们开始都没察觉。
且不说应淮序,凭温时卿的能力一般的易容术绝不会看不穿。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
脑海中冒出一个念头,温时卿飞拿起剑,却见旁边的应淮序快他一步做出了动作。
一个如月牙一般的飞镖瞬间飞了出了,众人甚至来不及作出反应,那飞镖便再次飞回了应淮序的手里。
皓白的飞镖上染上了黑红色血迹,里面掺杂着肉眼可见的白色卵虫,原本没什么动静的卵虫如复活一般的蠕动起来,在一瞬间变成红蝶飞到了空中。
大家对这红蝶并不陌生,这正是“谢青寒”当着众人的倒下时颈间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