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瞧了眼,她妈打过来的。
度清亭思忖了片刻,掐断了电话,没去接。
她跟着尤卿川一块上去,直接去了二楼,尤卿川一出现,里面挺多人喊他尤董,再看看他身后的度清亭,有些不太理解,尤卿川也没有介绍,直接去了包间。
这场面搞得挺大。
度清亭家里条件可以,曾经也算是豪门,但是这种场面也就小时候跟她爸吃席经历过。
一直到了楼上。
尤卿川坐下来,有人过来送茶水。
俩人坐在靠窗的位置,尤卿川是一身西装气势很压人,像是在跟人谈判,度清亭今天没有尤烬捯饬穿搭,她就穿得比较随意,短袖短裤,底下是人字拖,年龄25,看起来还是个学生样儿。
尤卿川很直接开口,嗓音冷冷,“你爸的公司我可以投一次资金,让你爸撑的不会那么辛苦,也不会让你家里破产。但是,你和尤烬的事我不会同意。”
()上来这句话就给度清亭整懵了。
尤卿川说:“你自己好好考虑。”
度清亭不知道该怎么说,尤卿川直接她整了个二选一,比直接给钱还侮辱人,搞得她很难反驳,她和尤烬谈恋爱……这事还没有掰扯清楚呢。
度清亭想了想,说:“那我跟尤烬结婚,你就会看着我家里破产吗?那我们家破产对你也没好处,你不会还故意使绊子让我家里破产吧。”
尤卿川皱眉,说:“你这个说法就有点自私了,你是认定了尤烬会帮你,所以你吃定了她对吗?”
这话恶意有点重。
度清亭觉得话得说清楚,说:“那没有,我爸一直以来都没说过让我跟尤烬结婚,好让他东山再起。他说的是不行我们一家人回家种地。”她本来想举个例子,比如说她妹读书这事儿,一开始想送到国外,就是怕家里后面有变故让她先在国内读。她爸一直是把压力放在自己身上,没让她和她妈操心,只是她妈心疼她爸才着急。
可是尤卿川没有给她机会解释,而且一副不想听的样子,度清亭也就没有自讨没趣。
尤卿川说:“不说你家里破产的事儿,就说,你的工作,你能给尤烬什么?能给她提供什么帮助,就给她当个开心果,你能一直让她开心吗?她上班累了,你当保姆,给她捏捏肩膀吗?”
说着,尤卿川笑了下,特别冷漠,“你知道尤烬工作是做什么的吗,每天都在忙什么吗?”
度清亭哑言,她真不知道。
“你都没关心她,不了解她,跟她结什么婚?”尤卿川说:“多想想自己配不配,再想想自己跑出国外这么多年,回来还有没有资格。”
他说话难听,是一点面子都没留,“你知道她做什么的吗,能赚多少钱吗,你想想自己的价值够不够格。不要小时候读书不行,长大了脑子还是那么生锈,度清亭,你这晕晕乎乎的,能干什么。以后真有点事,你能做什么?”
度清亭牙抵着舌咬了咬,努力把这份羞辱压了下去,她舔了舔唇,情绪还是稳定下来了,说:“所以……您就为了跟我说这些,您今天堵我应该挺麻烦的吧,真是难为您了。”她笑了下,身体往后仰,呼出口气,“那确实……您辛苦了。”
尤卿川说:“你怎么说话的?”
度清亭挺没坐姿的,她歪歪脖子。
“那你想我怎么说话,我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是求你吗,你这些话,我觉得你说的不太对,求不出口。当然,我觉得你说的对,我又,没办法按你说的做。反正什么都让你说了呗。”
尤卿川可能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话,还被她反驳了,表情有些惊讶,随即也是对她这种烂泥扶不上墙的态度看不上眼。度清亭像摆烂了一样,说:“我从小脑子就不好使,你总得给一点过度的时间吧。”
尤卿川说:“你需要考虑?我的条件你答应了?”
“其实更想骂你。”度清亭还是没忍住,心说你嘚瑟个什么啊。
“我没骂你是因为知
道你的用意,
你这么羞辱我,
肯定不会记得自己说了什么,而是,会记得我怎么反驳你,回头你就说我骂你,然后说我不合适。”度清亭很直接的说。
尤卿川说:“你们的确不适合,小烬适合的是能和她比肩的人,能帮她分担工作的,而不是什么都不会还要人教的小孩。你觉得你们结婚你能给她什么?或者,你想到结婚那一步了吗。”
度清亭的心脏被戳了两下,她在尤卿川眼中就像是个废物,她起身,手撑着桌子,尤卿川的脸怎么看怎么讨厌,但这人又是斯斯文文的样子。
度清亭深吸口气,说:“说了这么久,连一杯水都没点。”她叫来服务员,“一杯黑幽森林。”
她扫码结账,说:“叔叔,请你喝,我先走了还有事儿。”
尤卿川盯着她看,说:“度清亭,你连结婚都没想过,那有句话送给你,这不是小孩子过家家。”
度清亭被戳中了,她是没想过结婚,她就25,从七月回到九月也就三个月,她最近才做到不害怕尤烬,刚说到结婚直接被尤卿川羞辱……这搞得她心态都炸裂了,她又不是玩尤烬,跟尤烬谈恋爱谁玩啊,总得慢慢来,过度一下吧。
度清亭捏着手机从他视线中离开。
度清亭没翻脸,也没骂回去,努力做到礼仪到位,她捏着手机下楼梯,从茶楼出来头也没回。走远了她才一脚踢在树上,她嘴巴动了动,想骂人又不知道骂什么,最后手撑在树上,拍了拍树,轻声跟树说:“不好意思了,踹你了。”
完事,度清亭自己走了一会儿,她心里也很明白,她不管说什么,说得再怎么努力再怎么天花烂坠,尤卿川这个阶层就是看不上她,从小到大就看不上她。她在国外也经历过不少冷眼,也被人看不起过,有的甚至不如尤卿川这么斯文。
这地儿离别墅挺远的,她走了十来分钟,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嘴里忍不住低低骂了一句“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