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城南工作,而他家在城东,平日里还好,骑着小电驴来回十几二十分钟的事,平时中午下班吃饭是回他家还是骑着车慢慢找合眼缘的店都极凭心情的,但一碰到下雨就是不论去哪都是不方便的了。
他刚愁着中午怎么解决午饭来着。
两人听的是同一场雨,淅淅沥沥的声音哪怕透过两人的话筒也能汇成相同的频率。
他想着以后再碰上极端天气总不能一直麻烦何忍冬,他已经在考虑自己下回要不要提前做好便当带过来。
在他看着打车软件里的排队人数皱眉头的时候,何忍冬还是过来了一趟,他将车停在了社区外的车道上,撑着把大伞进去接的他。
雨雾重重,来人撑了把大伞,由远及近,朦胧的轮廓逐渐清晰,这人身高腿长的,不过转眼,人就来到了跟前,他抬头看着跟他一起站在屋檐下浅笑着的何忍冬,只能把订单取消了。
何忍冬领着他,帮他开了副驾驶,但雨太大了,又刮着风,短短一段的距离都让他们淋湿了不少,辛秋上车后拿起置物格里的毛巾擦着在他开门时落到车上的雨。
何忍冬拦住了他,注视着他,一时之间像是不知该怎么开口一样,只见他微乎其微地叹了口气:“擦一下你自己,不用管车上的,你身上都湿了。”
然后他重新拿了条毛巾递给辛秋,将他手上的给抽走了。
他家离他上班的地方的确很近,即使是今天碰上下雨和小高峰,十几分钟的时间就到了,若是平时,估计十分钟内就能到。
而下车前何忍冬仿佛想起什么一样跟他说:“平时就我和我爷爷在家,他今天留在了医馆就没回来。”
辛秋解着安全带,问:“你得送饭过去给你爷爷吗?”
何忍冬下了车,走到他那边给他撑伞挡雨,回答道:“医馆很方便,有做饭和休息的地方,平时他都留在那,我手脚麻利点,要赶回来救他种的宝贝。”
他顺着他指着的方向看,前院的花圃种了不少他没见过的植物,此时被简易的支架撑着遮雨帘挡着。
“是些药材,有些很娇贵,不能这么泡着。”
他觉得挺稀罕的,普通人家一般都会种些小菜或者花花草草,他们倒是别具一格,不过也算不上意外。
两人进去后何忍冬去自己的房间里给他拿了一身换洗的衣服。
他的房间里也放了很多书,有专门的柜子放着,书桌侧对着窗户,摆着盘盆栽,他认不出来是什么,不像是常见的绿植,他想这应该也是一味药材。
而书桌上的墙上贴着不少工笔和素描,搁着笔架和香炉,他想这房间布置倒是很符合他。
“我给你找了身衣服,是我的,不介意的话先穿着可以吗?”
辛秋回过神来,对他摇了摇头,他自然是不介意的,接过那身衣服,料子触感柔软,他蜷了蜷手指磨搓了几下。
何忍冬问他:“要去洗个澡吗?”
“不用了,饭菜放久了味道不好,先吃吧。”
然后两人分别去卫生间换了衣服后就出去吃午饭了。
收拾好碗筷后,何忍冬带着他去了客房。
“你先休息一下,到时起床后喊我,这雨这么大,到时我送你过去……”何忍冬从柜子里抱出前不久因为天气很好刚洗晒过的被褥和枕头放在床上,跟他说着话,然后回头看他。
却看见他抬起袖子,似乎在闻什么味道。
辛秋扯着衣领,现何忍冬的衣服跟他的人一样,有很浓的草药味,但却现这个房间和衣服上还掺杂了股寺庙内常烧的供香味,而且这衣服估计是被拿去朝阳的地方晒过,透着干燥和清爽。
辛秋突然听见他的说话声停了,抬头去看,两人的视线虚虚地对着,似乎是觉得这样的行为容易引人误解,而且这身衣服还是面前的人的,他开口跟他解释着:“我觉得这里有股香味,觉得熟悉。”
不止是衣服上,还一起出现在何忍冬的房间和身上。 何忍冬扫了眼他刚才扯开衣领下的锁骨,然后将视线挪开了些许。
“应该是些沉香和柏香味,用草药和香砖掺的。”道观一般不用檀香,用香讲究与佛家的有点区别,不过知道的并不多。
“我有时候会焚香做早晚课,香是自己搓的,偶尔会点。”
“你的味道很好闻,我是说、你衣服上的味道。”辛秋弯着眸子,觉得自己说得的确没错,一个人的味道很大部分能从对方的衣服中闻得到,毕竟每个人的味道都是独特的。
何忍冬觉得他这说话咬文嚼字的能力倒是用得很好。
“辛医生的口才依旧很好。”
“现下已经不是辛医生了。”当初在朝阳院他也只能算得上是咨询师,只是在医院里,性质特殊,大家跟着一起喊医生,应该说他一直都不属于心理医生。
“那我就当你夸我好了。”语顷还对自己表示赞同般地点了点头。
“喜欢你带些回去。”
“好啊。”
“既然这样,那我过段时间做些新的给你,给你多掺点安神助眠的。”
辛秋晃了晃脑袋,然后点了点头。
雨天的氛围很适合睡觉,他最近虽然没有接到案例,但却在社区上下来回奔波,他还有些没适应这种状态,虽然生物钟还没调好,但为了不影响一天的状态,他在中午的时候也会小憩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