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一张假病历,像这样的事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讲比登天还难。针对敬静,若是旁人也还是觉得困难了点。可是提这个无理的要求的人是自己深爱着的表妹。刚才还说过,她的事比自己的事还重要。这事得冒险,闹不懂她到底要干什么?也不敢多问,又不得不问。这可是一件违反规定的事。
敬静正要再问,想不到聪明的杨慧林却抢先一步说:“好了,真是麻烦了。我可得先走了,过两天我亲自去你家里拿。到时,我还得好好感谢你一场才是!”
杨慧林走了,敬静莫名其妙的看着她走,望着那稍来稍远的背影,心头涌出了酸甜苦辣的滋味。
其实他搅尽了脑汁也不能真去县医院开出来这样的一张假病历,而是找到一个专做假证的小团伙,拿几个钱让这个团伙做出来的。
而杨慧林的感谢方式奇特的只是一个冰棍,这可是为数不多的,还有点让人愉快的方式。为此她还说:“别看它不值几个钱,这可是当下最时髦的奢侈品,要是晚去一步还买不上,自己可是跑了好几趟。”
敬静吃过一次冰棍,他牙酸,一碰着那冰疙瘩简直要命。从那以后,什么样的冰棍他也没见过,根本也不关心这玩意。
“新品种,新牌子。”她说,往敬静面前一递,“吃吧,专门犒劳你的。”
敬静支支吾吾了老半天:“我……这……我牙……”牙齿遇凉酸,年纪轻轻的这可是硬伤,可不能露了陷。
“牙怎么啦?”杨慧林问,略显惊讶。
“没什么!”敬静不敢嫌弃,硬着头皮接了过来。这家伙对自己真残酷,居然吃完了。不过那副吃相别提多难堪了,杨慧林装着没看见。
杨慧林没有再说一次感谢,拿着那张赝品兴高采烈的走了。
以前她不是这样的人,可眼前这家伙是个得寸进尺的人,喜欢揩油水。稍微对他好点,就殷勤得死缠着不放。杨慧林觉得合适来往最好,人家有权势,亲戚关系也正常,说不定还有一些自己办不了的事指望着人家。
接下来的事她做的很漂亮。
本周的物理测试已经出来了,杨慧林果然是全校第一。那瞬间的人气值已经暴涨了。事出有因:她是在住院时间,是在耽搁学习的条件下考得第一,还有几节课没有听过讲,更没有进行模拟考。杜老师也没有过多的表扬下去,只是说快进高三了,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说说经验。
杨慧林说什么呀?自己那一套半夜三更的方法对别人不能说。她憋着一张粉红的脸,竖了老半天也没有吐一个字出来。
阳光正好斜照她脸上,很烫,这才是她脸上的红。正是她想要的结果,一层细密的汗珠也冒了出来。
苏童有些担心,她才刚刚出院。
杜老师没有为难她,让她坐下。
已经几个学期过去了,同学们还是第一次看见她害羞的模样!
有人趁势说:“我给你们悄悄说,这女子变化很大,是因为苏童调教的好。”
有人接了话头说:“人家早就裹在一起了!”
还有人接过去说:“人家家里头有钱,伙食开的好。成熟的早,那大脑也比我们多一半,考得好是正常的。”
她的那张假病历表就装在书包里,整天里都是默不着声,偶尔咳一声咳嗽也让苏童会瞅她一眼。这目光投过去的时间虽然很短暂,很快又回来。但恰恰是杨慧林需要的,这是计划里成功的第一步。
第二天下午,这天是周末。
那张病历表从她的书包缝隙里露出来了一个角,刚好是盖了红章的那一处,她像是什么也不知道。她起身离桌往教室外走,这时候出去是她一来的习惯。去放松心情,去看望斜阳。
苏童好几次看见了那张纸,处于礼貌只是没有去抽,靠过去瞄了一眼,那是医院的章。一种欲望和神秘促使他抽出来一看,时间是最近的,诊断报告上写着先天性心脏病复。
医生的手写体如果算不上是草书,却比草书还难识别,其他的字像都是药品名字。
当天下午放学,他们走在了一起。徐徐的凉风扰乱了他们彼此的头,心情也都跟着乱了。
青春有时候让人内闷,不敢爆。尤其在那个年代里,就算你早懂了爱恋,那也不能自由。
在大人们的眼里她还是个学生,可苏童在她的眼里已经是自己的爱人,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主要部分。
“慧林,你物理测试的好,你是怎么做到的?”苏童突然问。
她就知道苏童要从这儿开口,所以她的努力没有浪费。
“以前我对你说起过,我教你方法,但是你得听我的。”她说,把凌乱的头用手指拨开,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一面走。
她的眼睛怎么那么美?苏童心头忍不住难过了起来,不敢多去瞧上一眼。老天为啥不善待眼前这个好看的女子。
“听她的。”这句话里面有奥妙,他的心里曾经也滋生过情感,能理解。眼下从刘小杏身上已经死亡,枯荒了。在这儿,献出去的不是情感的转移,他的心里偶尔会出现刘小杏的影子。纵然不能和她风吹爱恋,但青春里的第一次冲动是因她而起。当然,杨慧林的模样一直以来的确有些诱惑自己。一听到那些关于她的花边事,但他按耐住了最初的冲动。认为那是杨慧林的生活,与自己无关。他喜欢的目标是刘小杏。对于杨慧林,爱看她的模样,却没有想法里的那种永久。
现在,苏童猛然变了,对她生了怜悯之心。杨慧林是多么可怜的女子,美丽和悲剧结合在一起。一个患有先天性心脏病的人,小时候一天都连生几场病的悲惨女子!
他不由得望着她,这样的美丽,她能拥有几天?
“那好啊,我巴不得呢,一切我都听你的。”他说。
“好的学习经验是一件私人的事,必须得单独教你。”她一本正经的说。
“比如?”苏童不全懂,也有点猜到,也有点儿那种预感。
“在一个小小的房间里只有我们两个。”
“慧林!”苏童喊了一声,随后低着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这温柔的声音把杨慧林眼里的泪水一下子招惹了出来。她憋不住了,也幸福了很久。自己用了多少日子,多少付出才听到了这一种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