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便傳染了全城六成的人,此時疫之恐怖簡直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不是隔離了嗎?怎還會傳染六成之多?」
「不清楚,」刑知州愧疚地低下頭,「此時疫來無影,搞不清楚如何傳遞到人身上來的。」
局勢緊迫,一行人顧不得休息,向兩人了解到情況後,分三路行動。
一路去醫署與醫官對接,一路去隔離區了解病人情況,而蘇希錦則坐在府中查看相關記錄。
眾人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不敢有一絲輕忽。
華痴自那日走後,日日與醫署醫官一起配藥,再沒回來。
一日又一日,城中煙氣越發濃後,嗆得人喘不過氣。然治療時疫的藥始終沒有效果。
蘇希錦心頭焦急,埋頭研究案例,越研究就越覺得奇怪。
根據時疫傳播來講,若無阻攔,感染者當呈指數增長。然而葉榆城感染者時而多時而少,毫無規律可言。
其次,經過她多日研究,發現隔離可能對葉榆時疫不起效。自葉榆城開始隔離以來,每日感染者該增長依舊增長,毫無緩解之勢。
反而是點城中大量點香之後,被感染的人數才開始逐漸下滑。
「什麼時疫隔離無效,點香有效?」蘇希錦秀眉緊鎖,腦中一團混亂。
難不成真是神仙顯靈?
「不應該啊,」她繼續低頭查看,終於找到了一個讓她更加疑惑的點,「既然時疫感染性這般強,為何同桌而食的家人未曾感染,反而毫無關係的鄰居感染了?且感染者多為男性和孩童……還有鄉野村人。」
這儼然不對,她冷不丁起身,「城市乃人口聚集地,為何其感染密度不如鄉村?」
這點如何也說不通。
時疫感染的第一人為王坳村村民,在他之後,村中人接連感染。而只隔了一天,王坳村隔壁的四堤口村也相繼出現感染症狀。
讓蘇希錦奇怪的是感染第一人並未去過四堤口。兩個村仿佛同時爆發一般。
「花狸,」蘇希錦邊喚,邊起身穿了件春衫。
葉榆四季如春,尋常許多身體好的人,只穿短衫便可。
「大人,可是有什麼吩咐?」花狸聞聲而來。
「收拾一下,隨我出城一趟。」
「還請大人三思,」花狸猛然跪下,「如今病因不明,又無解藥。大人若是想去哪裡,做什麼事,且與奴婢說。奴婢代大人去。」
蘇希錦彎腰扶起她,「無論如何我一定要去,或許時疫的真相就在那裡。」
「可此次時疫危險無比,大人方生下小少爺,正是身子弱的時候。花狸放心不下大人。」
花狸跪地不起。
想到家中兩個孩子,相公和父母,蘇希錦有一瞬間恍惚。
然很快她回過神,「傾巢之下,焉有完卵?此次本官為平疫大臣,時疫不止,本官不歸。既不能臨陣出逃,自當與葉榆百姓共存亡。」
眼見著留不住,花狸無可奈何之際,突見華痴回來了。
她只能將希望寄託與他,「華少爺快些勸勸我家大人。」
「怎的了?」華痴面色頓變,疾聲詢問,「可是妹妹染上時疫了?」
「不是,」花狸搖頭,凜聲說:「大人要去城外查找感染源。」
華痴鬆了一口氣,「正好我也要去,那我與妹妹一起前往。」
花狸:「……」
唯一能說上話的人沒了,看來此事再無迴旋之地,認命的回頭,「奴婢且下去準備一下。」
說著又讓人去叫鐵靈和逐日一行人。
她一走蘇希錦就問,「哥哥可是發現了什麼不同之處?」
「妹妹也發現了?」華痴意外。
蘇希錦點了點頭,將自己的疑惑告知與他。華痴聽後神情一松,「倒與我想的對上了。」
「什麼?」
「我懷疑此次時疫不是時疫。」
蘇希錦不解,「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