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脸上倒没有什么紧张或庆幸的表情,只在察觉到郁柠眼神之后也转过来看看他,顺便冲他安抚地笑笑。
“行了,今天差不多就是这样。”那位警察拍拍手,从椅子上起身,“宴先生,那你就好好养伤。针对你们这边的情况,我们可能还会追加起诉一个非法拘禁或者故意伤害,到时候会再联系你。今天就先这样,告辞。”
“哦,哦!”郁柠紧张起身,把人送到病房门口,再三道谢后才转身回来。
送走警察后,他慢吞吞回到宴溪的病房。
“过来。”宴溪冲他招招手,让他坐到自己身边。
宴溪在救护车上就睡着了,一直被搬到病房都没醒。睡醒之后本想好好和郁柠说几句话,还没来得及,警察就找上门来了。
终于打走了所有人,宴溪冲郁柠勾勾手指,把人带进怀里。
“是不是吓坏了?”宴溪温声问。
郁柠姿势别扭地趴在他的怀里,很乖地点头,说:“是啊……我从来都没见过这么多血,吓死我了……”
宴溪愣住。
他想问的是这起离奇的绑架事件是不是吓坏了郁柠,毕竟正常人这一辈子都未必能遇到这样的事情。而郁柠担忧的却是……
宴溪沉默着将人搂得更紧。
他用没受伤的那只手环住郁柠腰间,低头亲亲他的头,低声说:“挺好的一件事,怎么……怎么最后变成这样了呢。”
郁柠用额头蹭蹭他的下巴,小心避开他肩膀厚厚的绷带,说:“哎呀,宴少前阵子过得太顺心啦,老天爷要给你找点麻烦。”
宴溪摇摇头,叹了口气,感慨道:“真的是倒霉,好久没这么倒霉了。”
他摩挲着郁柠的手腕,被擦伤的几处伤口不深,也被护士好好地消过毒,皮肤周围还残留着一点碘伏的褐色痕迹。
他捧起郁柠的手腕,在上面轻轻地吹着气,问道:“疼不疼?”
郁柠摇摇头,耳根在可疑的泛红。
他抽回自己的手,去一旁倒水喝,背对着宴溪的身影显得那样局促。
*
不知道是不是失血过多,总之没过多久,宴溪居然又困了。
他前脚刚跟郁柠说了句“有点困”,后脚立刻闭上了眼睛。
郁柠:“……”
好像明白了为什么宴溪看着自己秒睡时总是很生气,就,真的,有点气人。
不过今天这么辛苦还受了伤,郁柠实在……
真的很难描述,看到宴溪肩膀处的衣服被划开长长一个破口,露出鲜血模糊的皮肉时,郁柠简直觉得心脏都被人掐住。
他赶紧甩甩头,忘掉脑海中的恐怖场景,又绕到病床的另一边掀开被子,看看宴溪的绷带没有继续渗血才稍稍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