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过了十分钟,肚子里海啸般的疼痛又犹如潮退一般缓缓退去,方玉泽缓过来一些,他浑身的虚汗,喘息了一口气靠在座位上,鼻尖上细汗晶莹,哑着声音说:“不用。。。。。。回家。。。。。。。”
助理转过头看向方玉泽,看见方玉泽好了些他松了一口,可下一秒脸又皱成了一团说:“方总,可是您的身体。。。。。。”
方玉泽靠在位置上粗喘不停,双手依旧按在腹部,消薄的身体包裹在大衣,犹如一块纱般起起伏伏,又说了一句:“老毛病了,回家。。。。。。”
方玉泽的嘴唇被咬的血红,湿润的微张着唇粗喘,脸上的冷汗在窗外的光照映下湿漉漉的泛着碎光,明明虚弱的连喘息都困难,却非要逞强回家。
司机也没办法,只能听方玉泽的话回家,又调转方向回家。
方玉泽抬起手,对助理说:“止疼药。。。。。。。”
助理哦了一声,立刻开始翻包,忽然他的动作停顿了一秒,拧起眉头,表情十分为难的对方玉泽说:“方总。。。。。。。上次吴医生说了,止疼药不能多吃。。。。。。对心脏不好。。。。。。。”
方玉泽沉沉的闭上了眼睛,不耐烦的表情溢于言表。
助理又在包里翻了翻,最后找出来一个黄色的药瓶,小心翼翼的递到了方玉泽身边,说:“方总,今天晚上治疗心脏的药还没吃。。。。。。。这个药是必须要吃的。。。。。。。”
方玉泽闭着眼睛没有说话。
助理继续说:“吴医生说了,您最近情绪不稳定,心脏也不好。。。。。。。这个要不光可以保护心脏,还可以帮您稳定情绪。。。。。。。。”
助理的话没有说完,手里的药就被方玉泽拿了过来,倒出来两粒放入口中。
瞧着方玉泽喉结艰难的滚动一下,将药给咽了下去,助理瞬间如释重负。
吴医生交给他每天监督方玉泽吃药的任务,谁知道比让他自己吃药都难,每天他跟个太监在劝皇上似的,头悬在裤腰带上劝方玉泽吃药。
这三个月以来,他真的是越的怀念年黎在方玉泽身边的时候了。
至少那时,方玉泽不会这么喜怒无常,劝他吃药的这种事情也不会落在他一个小助理身上。
方玉泽有先天性心脏病,在他五岁那年方奎隆找到国外最好的医生给他做了心脏手术,手术很成功,能够和常人无异,也不用再吃任何心脏病有关的药物了,方奎隆很高兴,大手一挥成立了心脏病救助基金会,专门致力于救助贫困山区的儿童,这件事情还被电视台报道过,人人称赞。
但是即便如此,却很少人知道方玉泽有心脏病。
原因很简单,方玉泽是方家的顶梁柱,在商界里一旦暴露弱点就会成为有心人攻击的对象,他必须强大到坚不可摧,能力上是这样,身体上也是这样。
所以除了方家人,几乎没人知道方玉泽这个致命的缺点,就连助理也是这三个月才知道的。
最近三个月,方玉泽心情不稳定,连带着心脏状况也不太好,经常心悸,心绞痛,甚至还有一次直接昏了过去,这才要重新开始吃药,吴林奇千叮咛万嘱咐,让助理看着他一定要按时吃药,并且心情不能再大起大伏,助理每天跟在方玉泽身边,是战战兢兢,从来没有觉得日子如此艰难过。
药吃下去后,方玉泽胸口一阵阵的憋闷感缓缓散去,呼吸也顺畅了不少,那个药还有一定助眠的效果,困意来袭,方玉泽靠在位置上,身心俱疲的半阖着眼。
助理望着他,犹豫了一下,低声问:“那方总。。。。。。。这年黎,我们还找吗。。。。。。”
方玉泽靠在座位上,苍白的脸上勾起了一丝笑,声音低哑的说:“呵,还找什么,人家在李家享福呢。。。。。。”
“是,方总,那不找了。”助理生怕触到了方玉泽,立刻应着。
“不找了,但是要查。”方玉泽接着说。
“方总,查什么?”助理立刻弯着身子问,从包里拿出本子记录。
“查,李曜驰。。。。。。。查他当初是不是真的失忆了,查他什么时候恢复的记忆,查他有没有从我身边得到什么机密文件。。。。。。。。”伴随着这几句话,方玉泽的眸光也越来越利,最后方玉泽压低了声音,放在扶手上的手缓缓紧握成拳,眸中的寒光尽显说:“还查,李曜驰和周霜林到底是什么关系。。。。。。。”
助理苍白着脸,记笔记的时候手指都不自觉的抖。
他之前见过年黎,今天看见李曜驰后,他也是震惊的五脏六腑都在颤,现在想到李曜驰那张脸都跟做梦一样,而方玉泽让他查的这几个问题,更是句句都让他后背生寒。
李家和方家虽然不是明面上的对家,但是在明城实力顶尖的集团也就那么三四个,难免会出现资源争夺的事情。
每当这个时候就连两个集团的普通员工都不允许交往过密,更何况是方玉泽这种,直接将对方的脑养在了家里,朝夕相处数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