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朝玥听了这话,嘴角的笑意一滞,她自是听得出来凤朝阳此话中的意思:“妹妹这几日这么忙还想着来看姐姐,真是有心了。”
凤朝阳闻言低头一笑,继续道:“姐姐这样美的人,再配上这难得的手钏,平王殿下若是见了,定念念不忘。”
凤朝玥听了一笑,命人收了手钏,随后看向凤朝阳:“妹妹这是哪里得话?姐姐听不明白。”
凤朝阳看着凤朝玥勾唇一笑,随后看向凤朝玉:“六妹妹怎么一直不说话?”
凤朝玉闻言,目光从那串玛瑙上收回来,撇了撇嘴:“五姐姐也真是的,好东西都给了别人,一样也不想着我。”
凤朝阳见凤朝玉这样说,心下冷笑,随后好似恍然大悟道:“诶呀,竟是忘了妹妹。”她顿了顿似乎是在思考:“不如…我们去北街的一家店可好?”她说完从发间拿下一支钗子:“这个便是在那里打的。”
凤朝玉的目光从凤朝阳进来开始便十有八九都流连在那对碧钗上,此刻凤朝阳从头上拿下来,她的眼睛更亮了:“你说的可是珠宝堂?那里我可是去不起,随便一个钗子便要要上我半个月的月钱。”
凤朝阳听了笑道:“既是我带妹妹去,哪里会让妹妹拿钱?”
凤朝玉听了一喜,心底倒是没有半分怀疑,因为这样的事,上一世凤朝阳做的太多太多……
即是说定了,凤朝玉便连忙张罗了马车,和凤朝阳一同向北街驶去。凤朝玥因“病”留在阁中倒是没有半分不快,凤朝阳刚刚送来的那串玛瑙怕是抵了她全部的首饰家当。
子衿在车内烹茶,白启在车外驾驶着马车,从上次马车出事后,凤朝阳便想着如何找个可靠的车夫,后来遇到白启,知道他武功高强便留在身边做侍卫,不想他倒是全才,上马扛得动长枪,下马驱的动马车。马车在白启的驾驶下,一路平稳的跑向京都北街。
车内凤朝玉摸了摸车窗两边挂的帘子:“祖母可真是疼你,用这样好的料子给你当帘子。”她又环顾了下车内:“香槟木的马车就是不一样,结实又暖和。”
凤朝阳接过子衿递来的茶,静静的听凤朝玉在耳边喋喋不休,凤朝玉说着说着见凤朝阳不说话,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对子衿道:“给我倒杯茶。”
凤朝阳见凤朝玉停了下来,放下手中的茶盏,似有些伤感的道:“这算些什么?姐姐穿的用的可是比我好百倍,人家可是有太皇太后疼的人。”
凤朝玉听凤朝阳如此说,转了转眼珠,自从凤朝歌和凤朝阳好起来,凤朝阳便不待见她们姐妹俩,好东西也是比之前少了许多。如今凤朝阳和她诉了这不满的苦,这样好的机会,她又怎能放过呢?
“也是苦了你了,你俩同为将军府嫡女,可是她却是受尽了大伯和祖母偏爱。”凤朝玉惋惜的叹了口气。
凤朝阳看了看凤朝玉的模样,心中冷冷一笑,上一世凤朝玉和凤朝玥姐妹俩便是在她耳边说了不少这样的话,也怪她自己无知,一味的听她们的谗言,伤害了姐姐,等到她懂事时,能辩得清是非时,一切都已经晚了。
“这几日你一直在锦花苑照顾四姐姐,不知道大姐姐得了太皇太后的召,日日进宫玩呢。”
凤朝玉听了诧异,随后眼底划过一丝嫉妒。
凤朝阳将她的神色看在眼中,继续道:“皇宫可是个好地方,不仅建筑华丽,运气好的还能遇到皇子呢。”
“同是嫡女,她便能日日入宫,我却要一个人闷在府里。”
“姐姐每日晨起便走,到了夜半才匆匆赶回,今早我问她,她说宫中总是摆宴,不仅歌舞不断,膳食也是一流,若是在席上表现好了,还会得太皇太后的赏赐呢。”
凤朝玉经了凤朝阳这一番话,早已是听得心潮澎湃,她不可置信的问:“真的?”
凤朝阳听着她怀疑的口气,当即佯装怒道:“你不信我?”
凤朝玉一看,连忙摇头否认:“我怎么会不信你呢。只是……这样好的场面,没见过罢了。”
凤朝阳闻言亦叹气:“是啊,我长这么大除了每年除夕宫宴,还未因别事进过宫呢。”
凤朝玉想了想,也是叹气。
少女对皇宫的遐想总是无限的,或是荣华富贵梦,或是为见天子一颜,或是群妃的衣饰太过华丽,或是少年郎在那巍峨的宫中为官。曾经的凤朝阳亦是如此,因为萧与哲每日会进宫拜见他的母妃,在宫中长长的甬道上,她不惜等上几个时辰,只为他匆匆而过的那几秒……
凤朝阳瞥了一眼无限遐想的凤朝玉,似是无意间叹道:“咱们凤家的几个姐妹虽长得相像,却是不同命的。”
凤朝玉听了这话一怔,随后似是陷入无限沉思。
马车又跑了一段路,便到了北街,凤朝阳和凤朝玉相继下了马车,向街内走去,凤朝阳踏在那皑皑的白雪上,目光飘向远处,第一次见萧景尧也是这里。长街大雪,他傲然坐在马背上,俯视着跌坐在雪里的她,那样的冰冷霸道和如今判若两人。
如果第一次相见便知道他会是这样,她似乎不会再傻傻的冲进雪堆里,按照萧景尧的技术,那个孩子依然会安然无恙的离开。
凤朝阳想着便走到了珠宝堂门前,门前的白雪已经被清理干净,她望了望在街道旁扫雪的妇人,又望了望前方。
那时,萧景尧就驻马在这里,他的声音透过凛冽的寒风传到她的耳边:“为何拦我的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