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砚山这两天神出鬼没,陆丛舟以为他回老宅去了,没想到又出现在这。
“吃过了爷爷,你气色不太好,怎么了。”
霍砚山拄着拐杖,眼皮耷拉下来,深深的疲惫感袭来,单单是坐着都摇摇欲坠。
“你姑姑去公司干什么。”
霍砚山接到霍倾音电话时愣了几秒,时隔两年,手机里再次响起她的专属铃声,第一遍响完,再也没了动静。
其实,只要她再打一次,霍砚山一定会接的。
“她把霍氏所有散股都买了,还想要你那的百分之三。”
霎时间,霍砚山就想明白霍倾音的打算,他深深叹了口气,用极其悲怆的语调道:“我还没死呢。”
“爷爷,你说什么胡话。”
霍砚山摆摆手不再说话,苍凉的思绪蔓延,心底一片悲凉。
原本因为霍北川的病,他备受打击身体就不太好,还想着能不能跟霍倾音缓和一下关系,万一,万一北川真的走了,好让她接手霍氏。
现在看来,根本不用他提议,是他一手教会霍倾音为商之道,到头了,她要用在自家的公司上。
他早该知道的,从她一意孤行要嫁给秦朗时,他就应该知道的。
周叔见状扶着他上楼休息,示意霍北川别再说话。
“霍爷爷后来去医院看过吗?”
按理说他身体应该可以的啊,怎么一夕之间就像是没了心劲儿,整个人都垮了。
“看过,还是老毛病,毕竟年纪大了。”
霍北川起身从一侧的抽屉里翻出一张简笔画,画面上是一个大人带着两个小孩过家家,用稚嫩的笔触,描绘出最温馨,最有童趣的一幕。
陆丛舟看了眼落款处,写的是霍倾音的名字。
“姑姑小时候画的,爷爷珍藏到现在,本来在墙上挂着的,姑姑结婚后就收起来了。好多年前,姑姑是爷爷最骄傲的作品,各种意义上的骄傲。”
“她博士毕业时刚27岁,本来要去研究院工作的,爷爷有意让她接手霍氏,她一个学设计的,跟着爷爷从头开始学公司管理,不到一年,就已经比我爸这个科班出身的人要强很多。”
“二十九岁时,她在名流场上遇到秦朗,一见钟情,像是被下了降头,非他不嫁。彼时的秦朗还是个败家子,除了花钱就是想办法花钱。”
“爷爷知道后非常生气,把姑姑关在家里,谁知道她半夜跳楼出去跟秦朗见面,那次差点摔断腿,爷爷就不敢再关她了。其实爷爷不是不想姑姑恋爱,只是谁都好,就是不能是秦家人。”
“奶奶去世是意外,也是车祸,秦家人飙车撞的,在现车子撞到人之后,反复碾压。奶奶走的时候,都没有完整的身体,这是爷爷的心病,不能提的心病。”
哪怕爷爷不说,霍北川也知道,他还在怄气,跟二十多年前的自己怄气,跟霍倾音怄气,他比谁都希望霍倾音能服个软,他顺势原谅她。
从捡到霍倾音的那天起,霍砚山就没想过放弃她。
“陆丛舟,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天煞孤星,奶奶、爸爸、妈妈,全是车祸走的,我生下来就是克他们的。”
“不,你不是。霍北川,有些人的命运可能一开始就注定了,所以你没办法,谁都没办法。”
陆丛舟不能跟霍北川说他的亲人可能死于剧情杀,如果让他知道,他拼命想挽回的亲人都是因为反派必须要有悲惨的童年,曲折的身世,陆丛舟不敢想,霍北川得有多崩溃。
“霍北川,我不一样,我不信命。我还愿意跟你亲近,我不怕那些子虚乌有的事情,如果你真的是天煞孤星,我跟你一起死。”
陆丛舟现在知道了,他穿书,就是为了拯救霍北川,帮他摆脱必死的结局。
他不信命,也不信霍北川这么好的人会横死,要死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