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诺睫毛都不颤一下,一点也不怕他,反而再度任性地在室友紧绷的侧脸上印下一个吻,玻璃珠似的眼睛一错不错地凝视着他,软声鼓励:“没关系的哥哥,不要有负担。就算你到时候拿倒数第一,在我眼里也是最帅的!”
应离的喉结仿佛渴水般地攒动了一下。
他偏过头,手掌虚虚地笼住小男友的后颈,迫切又小心地回吻过去。
恍惚间,他似乎听见了温水没过头顶的气泡声。
理性告诉他,人是不可以那么爱一个人的,浓度过高的爱意容易使人丧失自我意志,容易被爱意蒙蔽双眼。但他根本无法逃离这片温暖的水域,只能一步步清醒的沉沦。
饭是没法好好吃了。
男人轻轻揉着小男友软嫩的唇,低垂的眼帘遮住浓郁到化不开的爱欲,只敢吐露出一二分的渴求:“张嘴。”
温诺悄悄红了耳廓,顺从照做。
阳光从应离长而疏朗的睫毛间隙滑落到他的脸上来,迷幻而轻飘,带着漫不经心的湿润声响。
温诺默默地把环在男人腰上的手勾到了他的脖颈上,心跳不正常的鼓噪频率似乎在告诉他答案。
他好像确实是有点弯的。
或许那个热暴力的方法真的有点问题,教他的时候也没说实施热暴力的人也会跟着心动啊。
……
温诺说到做到。
校运会那天,他早早就踩点守在了最佳观赛的位置上,准备等比赛结束,第一个上去给应离递水。
嗯,起码要让室友的尴尬降到最低才行,他要身体力行地证明自己真的很支持他!
跑步的项目进行得是很快的,热身完的选手们一个个都站在了自己号码对应的跑道上。
有些参赛选手看起来似乎很专业,在自己的跑道上做出了很专业的起跑姿势,脚上穿着专业的跑鞋。有的干脆没穿上衣,大方自然地袒露着锻炼痕迹明显的腹肌,引得一片学生尖叫。
温诺不禁懊恼自己没想到这茬。
最瞩目的自然是话题中心的应离了,然而他本人却一点紧迫感都没有。
室友穿着运动服,清清爽爽地站在那儿,脸上还是一贯的淡漠平静,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儿不是塑胶跑道,而是放满了试剂瓶的实验室呢。
温诺紧张地捏起了手指。
随着裁判一声枪鸣,赛道上的选手们都如同离弦的箭一样弹射出去。
观赛台上的声浪一阵一阵的,细听全是一片“卧槽”。
温诺看都看不清,他净想着往前站可以最快地冲出去给应离递水了,却没想到视野太低根本看不清谁跑在前面,急得直蹦跶,只能通过偷听别人的讨论来关注赛况。
“卧槽卧槽,他领先了大半圈,卧槽,这个是谁呀?”
“卧槽眼镜借我戴一下。”
“卧槽卧槽,这确定是八百米不是一百米吗,这怎么就快到终点了???这是最后一圈吧,我没看错吧??”
温诺吓了一跳,这不是才刚开始没多久吗,怎么就有人最后一圈了?!
“卧槽!!!”
温诺被学生们呐喊的声音吓得一个激灵,干脆拔腿跑到了终点线围起来的圈外。
反正都最后一圈了,估计也要不了多久就能看到室友了,他干脆守在终点前,希望应离比完赛能第一个看到自己。
温诺刚跑到线外站定,没多久,视野内就出现了一个高大的人影。
几乎几个瞬息间,应离就飞奔到了他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