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宗师听罢,缓缓收拢起折扇,想着失忆真假,还须一探究竟,自己这位大徒弟最近过于袒护洛月明,有心惩处他一番,借此将人支开,但一时半会儿又想不到什么由头。
略一思忖,才淡淡道“霜华,茵茵因你之故,现如今还昏迷不醒,你且随你的两个师弟过去探望,本座去瞧瞧月明。”
谢霜华听罢,拱手道“师尊,月明并无大碍,眼下已经睡下,不劳师尊费心,弟子自会照顾。至于小师妹,她既昏迷不醒,弟子便去寻灵丹妙药。”
如此一来,柳宗师反而不好说什么了。
越清规道“大师兄,可有法子帮月明恢复记忆苍墟派实在可恶,当初在客栈,就不该放任他们离去。月明此前还对他们袒护有加,竟然还背后偷袭,简直卑鄙无耻”
裴玄度道“苍墟派枉称名门正派,背地里竟行的是这般恶事,若是抓住偷袭月明的罪魁祸,必定不能再放任其逍遥法外”
谢霜华道“月明说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可恶”越清规一听,当即怒声道“简直可恶究竟是何等卑劣之人,能行出这种事来想必也是温敛之流,行事下作之人。如此这般恩将仇报,焉配为人”
裴玄度“与其相比,畜牲也不过尔尔。”
柳宗师听三个徒弟在下面你一言我一语的骂了起来,听的满耳朵都是“畜牲”“下作,”“贱人”。当即神色一沉,不过也是转瞬即逝。
哪知几个徒弟说着说着,裴玄度还问他“师尊,您当夜最先赶至,可瞧见那畜牲的容貌”
柳宗师“”
越清规接口道“师尊,那人究竟生得何种容貌可是此前在客栈里遇见的那拨弟子难道说另有其人想必既能偷袭于人,定然不是好人”
柳宗师缓缓道“那人黑布掩面,一身玄衣,见本座赶去,便用了遁地符逃走。”
裴玄度听罢,低声骂道“贱人”
越清规“畜牲。”
谢霜华微微抿嘴未言。
柳宗师的神色越不好看了,倘若再说下去,不知几个徒弟还能骂出什么来,索性摆了摆手,示意众
人下去。
自从洛月明对外宣称,自己跌落悬崖摔伤了头,还失忆之后,满山的弟子就几个人一拨,跑去探望他。
通常都是七八个人一窝,挤在屋子里,围着他坐一圈,满脸兴致勃勃地询问洛月明坠崖的过程。
每当这时,洛月明便故作神秘,滔滔不绝地同他们胡诌瞎编,譬如“我醒来时,便现自己置身于一片水潭之中,那水潭冰冷刺骨,人一落下去,连血都要被冻住了,当时我神志不清,隐约就瞧见有道人影逼近,下意识就要将人推开,那知来人力大无穷,一把攥住了我的手腕,将我往水面上一拖,我这才知道,原来是大师兄。”
众弟子“哇,大师兄好厉害”
“大师兄见我伤重,把我抱走,寻了个洞穴,将我安置下来,然后替我疗伤,因怕我疼,还给我唱个段童谣我说不用,他非不听,一定要给我唱。”
众弟子“想不到大师兄竟然还会唱童谣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落水后染了寒气,夜里起热,高烧不退,大师兄为了让我退热,便悉心照顾我,不顾自己身上有伤,还脱了衣裳给我盖,守在我身边整整一夜攥着我的手,求我不要死。”
众弟子“哇”
“我醒来时,大师兄已经累到在我身旁睡着了,眼底下一片青灰,那崖下寒冷,与崖上天壤之别,大师兄受冻了一夜,连唇角都青了。”
洛月明其实都不记得当时被救上来后,到底还生了啥,反正就是胡编乱造,胡诌着他与大师兄共落悬崖后,相互扶持的凄美兄弟情。
说到最后,连他自己都觉得,好像就是这么个回事。
自己身负重伤,又染了寒气,浑身濡湿地躺在山洞里,大师兄急得满眼泪光,攥着他的手,求他不要死。
而后还主动宽衣解带,用自己的身体包裹他,替他取暖。后来更是用自己的天生炉鼎之体,主动骑在他的腰上,一夜策马奔腾,毫不停歇。
直到累得浑身瘫软,才缓缓从他身上下来,那时必定面若海棠,芙蓉泣露,香腮艳红,大师兄的眼尾必定红红的一片,一边咬着嘴唇,一边颤抖着手指,替他清理
身子。
也许,在清理的过程中,还时不时的红着脸,感慨小师弟的硬件如此过人,最后因为太过疲累,连带和亵裤都穿错了。
嗯,一定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