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再去找林婉玉,去车厢里找个空位坐下。挑着八十来斤的担子走了几公里,脚也怪累的。
……
列车准备进入县城火车站时,林婉玉过来找秦阔。唐建华的饭店离火车站近,先把米送到他那儿,再找个车子送到顾晓宁的作坊去。
他坐在离连接处三四排座位的地方,穿着的确良衬衫,遮住了那一身的犍子肉。她心绪已经平复下来,小声说:“一会儿出了火车站你就去办你的事,不用管我。”
秦阔抬头看她,表情真诚:“那你怎么解决?”
“我可以找个拉货的三轮车,先拉去饭店,看看他要不要米,不要再让他用车帮我拉到米粉作坊去。”林婉玉说。
“我挑过去。你这才挣几个钱呢,还叫三轮车拉。”秦阔豪气地说。
林婉玉抿抿嘴:“别耽误你的事。”
“都快吃午饭了,不急这一会儿,下午再去也来得及。”
林婉玉不再纠结,眼睛四处搜寻箩筐。
“在连接处,我见挑过来麻烦,就留那儿了。”秦阔伸手指给她看。
她走过去,看到两个箩筐叠在一起,再往右挪一点,看到车门把手上挂着一件白色的背心。那不就是秦阔的么?他怎么不穿了?
秦阔跟在后面过来,见了自己的背心,解释道:“被汗水浸湿了,我就脱下来过了一遍水。”
林婉玉看着箩筐里的米粒说:“哦。”
车子在县城火车站停下,林婉玉背着野菜先下火车。她将背篓放在地上,想去车上跟秦阔把箩筐抬出来。手刚碰到门把手,秦阔中气十足地喊道:“嫂子你快让开。”
他把箩筐推到门边,从车上跳下,转身将箩筐提下来。动作流畅,一气呵成。
林婉玉发现他干活具有观赏性,像一个舞者,兼具力量与美感。
秦阔把箩筐重新挑到肩上,往出站口走去,问林婉玉:“嫂子,是哪家饭店?”
“建华饭店,在建设路口那里。”她说。
“哦,那不远。”
唐建华给一个顾客打完菜,百无聊赖地坐在门口。吃野菜的风潮已过,每天到店里的顾客趋于平稳。至于林婉玉说的特色菜,他还没有摸索出来。
远处一个身材娇小背着背篓走路有些吃力的人,似乎有点像林婉玉。唐建华猛地来了精神,往前走几步仔细看,果然是她。
不过她身后还跟着一个挑夫。待近了,看到那个挑夫身材高大,步伐稳健,能感觉到他有一身的蛮力气。
他迎上去打趣道:“生意做大了,还雇上挑夫来了。”
林婉玉把背篓放下,指挥秦阔把米挑到店里,这才回他:“别瞎说,是我们村里的一个弟弟,他来县城办事,顺道帮我挑的。”
“刚才我看你走路吃力,怎么?受伤了?”唐建华又问。
“昨天去采这个刺龙苞,让蛇给咬了。”她指指放在地上的背篓,“你把它拿进厨房去。”
唐建华听到“哈哈”大笑道:“这个季节蛇还在睡觉吧?你是人品有多差能被蛇咬了?”
秦阔放下箩筐走到门口来,黑着脸沉声说:“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