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這身,後背早已被汗打濕,又被身體捂干,眼下又濕了,黏膩沾在身上。
蕭無憂更衣到一半,丟下衣服,道,「罷了,去打些水,我沐浴吧。」
未曾想到溫孤儀會去而又返。
他回來是因丟了一枚環佩在此,雖心中覺得她是知曉自個這夜與她同床共枕的,但卻又莫名擔憂被戳破。
她不睜眼,顯然是不想直面於他。
溫孤儀心道,且隨她,給她些時日。
所以,這夜丟在她殿內的東西,且莫要有痕跡的好。
他這樣想著,入殿的一瞬,看宮人往來給寢殿提水。
水霧繚繞,熱氣彌散。
晨曦不過露出一抹,殿中依舊點著成排的燭火,將她正褪去衣衫的影子朦朧投在窗戶上。
她在沐浴。
算時辰,這來去之間,分明是他一走,她便醒了。
醒來便要沐浴!
「這褻衣莫送去浣洗了,丟了便是。」
「還有,且將床褥套枕都換了吧。」
「算了,換湯不換藥的,熬熬就過去了。」
「真要換,也不該是這麼些東西……」
殿中只有陪了她走過風霜雨雪、踩過利刃白骨的侍女,所以她說的都是心底最真的話。
於是,一句句,一字字,準確無誤地落在他耳中。
「陛下!」琥珀的位置,直面溫孤儀,故而一移開身,來人便清晰撞進她眼中。
侍女「噗通」跪下,她原是不怕他的,三年來也沒給過他好臉色。然眼下,她見他面沉如水,雙目猩紅,只恐他傷到公主。
蕭無憂自然反應過來,合了合眼將侍女扶起,順手將還未脫完的褻衣襟口掩了掩,方轉身行禮,「臣妹見陛下,陛下萬安。」
臣妹與陛下,是她給他的台階。
心和太難,面和尚且可以。
若要保持眼下模樣,這台階溫孤儀必須順著走下去。
天已經亮起,外頭晨光一縷縷照進來,投下二人影子。
因離得遠,影子也沒能連在一起。
溫孤儀掃過她身上衣衫,榻上被褥,想她無情話語,廣袖中的手幾度握拳,又幾度鬆開,終究卻還是握住了。
他走向蕭無憂,盯住她,「這些君君臣臣,皇兄臣妹,對著外人便罷了。此間你我二人,便不需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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