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简也好奇看着她。
眠眠说:“妈妈在信里面告诉我的。”
朝简刚才就很疑惑了,在幼儿园走廊里,眠眠也提到了“信”这回事,可她从来没给她写过信。
饭后,朝简抢着进厨房洗碗,围裙已经穿戴上去。
岳竟城走进来,把她挤到一边,“让让。”
朝简往旁边退开,给他腾了个位置,奇怪道:“你进来干什么?”
岳竟城没应声,解开衬衫袖子往上折几下,打开水龙头,任由水流先把洗碗槽了的碗筷冲洗一遍。
朝简看了一会儿,问:“眠眠提到的信,是怎么回事?”
岳竟城把水调小一点,语气平淡说:“我写的,有一段时间她天天找妈妈,我只能想出这个办法。”
朝简被靠着流理台,有点沉默。
岳竟城又出声,“与其在这里跟我扯淡,不如趁机去找你妈聊一聊,别到时候留下什么心结。”
朝简经他一提醒,一瞬间回过神来,赶紧背着手去解围裙的系带,有些费劲,估计刚才不小心打了个死结。
岳竟城见她半天解不下来,面对面靠了过去,双手刚拢上她的腰,她急得满头大汗,倏地背过身——
“帮一下忙。”
岳竟城:“……”
岳竟城三两下给解开。
朝简把围裙脱下来交到他手上,说:“这些锅碗瓢盆就麻烦你了,我会感谢你的。”
说完溜出厨房。
客厅里,段巍抱着岳风眠说笑话,没见到朝莉真的身影。
朝简往主卧找了过去,也没见到,她想了想,到自己房间一看,果然看见她在里面,不知道忙些什么,一会儿整理桌柜,一会儿帮她叠衣服。
朝简悄声走到她身后,好奇跟着转了两圈。
朝莉真拿着衣服冷不丁一转身,两人差点撞上,她责声道:“干什么呢,在这碍手碍脚的!”
朝简往床上一坐,“妈,你忙什么?”
朝莉真平静道:“不是要走了么?给你收拾行李,趁早走了得了。”
朝简的视线在床上那堆衣物之间梭巡,“衣服都没拿齐,我还有好些压在柜底呢。”
原本弯着腰叠衣服的朝莉真抬起身子,瞪了她一眼,“你去叫个搬家公司来,连根头发丝儿都别留在这里。”
朝简笑了笑挪着屁股过去,看着她,“妈。”
朝莉真拨开她,“有话就说,别跟我这腻腻歪歪。”
朝简说:“你还生气呢?”
朝莉真停下动作,眨了眨眼睛,灯光下隐约泛着些湿润,朝简连忙仔细一瞧,又发现什么也没有,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妈,对不起。”她说。
朝莉真深深叹一口气,也坐了下来,“妈不是生你的气,是担心你走我的老路。”
朝莉真生性好强,当年凭着一股意气,一个人生下了女儿,往后那几年独自带着女儿走南闯北,也没个安生歇脚的地方。
不过朝简比她聪明,孩子生下来丢给了孩子爸。
但这种事“赌”的成分太多,朝简运气好遇见的是岳竟城,是个有担当有责任感的人。
可是朝莉真又想,如果岳竟城真那么负责任,那为什么当初朝简会把孩子生下来,又扔下自己跑了?
自己女儿什么脾气她最了解,朝简一向道德感重,如果不是有什么万不得已的原因,她不会干这种冲动离谱的事。
当年这两人也不知道闹了什么矛盾。
那晚岳竟城自己也说不清楚,只说这件事他自己也担了很大一部分责任,并不能全怪朝简。
朝莉真问:“你老实跟我说,到底因为什么?”
朝简默了默,言简意赅说:“这件事确实是我冲动,那时候我跟他吵了一架,分手了,后来的种种就有些意气用事了。”
当年朝简心性要强,岳竟城骨子里持几分傲气,两人加上年轻气盛,谁也不让谁,现在想想确实幼稚。